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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悉交握著雙手坐姿規矩,垂著腦袋,從賀楚洲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白淨的一點側臉和悶悶鋪下的睫毛。
河豚轉世麼氣性這麼大?
賀楚洲也是服氣了,一手車門好聲好氣:「咱們先下車怎麼樣?」
裴總依舊選擇保持沉默。
「這裡光線不好,要氣回家氣去?」
「不然再帶你出去兜兩圈?」
「你打算在這裡坐一夜?」
「公主請下車?」
幾次三番,賀楚洲情緒裡終於多了些不耐,索性俯下身去,手掌託著裴悉的臉強制他看向自己:「祖宗,我都道過歉了,你到底還在氣什麼。」
裴悉下頜貼著賀楚洲乾燥溫熱的掌心,睫毛幾顫後掀起,終於開了尊口:「你就是想跟我離婚。」
……這茬怎麼還沒有過去?
賀楚洲皺著眉頭要說什麼,結果一對上裴悉視線,愣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天性使然,即使記憶出了問題,裴悉的面部情緒波動也不會太過外露,神色始終淡淡的,帶著從骨子裡透出的清冷。
然而僅僅是靠眼神和語氣的細微變化,他也依舊能將情緒傳達得淋漓盡致,甚至比大開大合的表達方式更直擊人心。
比如現在,他話音裡的低落和眼底的難過輕而易舉就讓賀楚洲莫名有了一種「我真是該死」的錯覺。
剛升起的那點兒不耐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算了。
賀楚洲轉念想,我跟一個腦袋出了問題的病人計較什麼?
「誰要跟你離婚誰是狗行了吧。」
他鬆開手,順便幫裴悉把腦後翹起的一縷頭髮壓下去:「真是忙忘了,這不你一個電話我就飛奔著接你來了嗎?保證沒下一次了。」
裴悉沒有立刻回答,但眼神有了明顯的鬆動。
眼見有希望,賀楚洲再接再厲:「不然一會兒回去我就給你寫個保證書,蓋章簽字那種,現在不氣了行不行?」
裴悉:「不是這個。」
賀楚洲沒聽明白:「什麼?」
裴悉捏著指尖,態度軟化下來,又多了一絲彆扭,悶聲道:「不是因為這個。」
不是因為這個?
「這個」又是哪個?
賀楚洲揣測:「不是因為我忘記接你才生氣?」
裴悉小幅度點頭。
賀楚洲:「那是為什麼?」
裴悉抬眼重新看著他,聲音不大,但字句清晰:「你剛剛叫我裴總。」
賀楚洲:「?」
裴悉:「兩次。」
賀楚洲:「??」
這有什麼問題?
不叫裴總叫什麼?
賀楚洲說實話不太能理解,卻在想反問時忽然福至心靈。
在裴悉現在的認知裡,他們已經結了婚,而夫妻之間關係親密,理所應當也應該有更親密的稱呼。
就像突然被家長叫大名預示著即將捱揍,夫妻之間突然來一句這麼生疏的稱呼,不是情趣就是陰陽怪氣吵架的前奏。
從目前情況來看,很顯然,在裴悉編纂的記憶中沒有這麼一項情趣。
可是不叫裴總,那應該要叫什麼?
剛有起色的進度條又一次遇到了瓶頸,賀楚洲不禁扶額。
他哪裡知道裴悉給自己這個「老公」安排了一個什麼樣的人物設定?
對了,老公!
「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
他盯緊了裴悉眼睛裡的情緒變化,連猜帶蒙:「老婆?」
第6章
裴悉眼神微微閃爍:「你很少這樣叫我。」
行吧,看來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