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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意忙豎起一根指頭抵在唇上,示意他先生還在睡覺,他這才噤聲。
她悄聲回他:&ldo;是要忙活一整日的,小滿他們走得早,我們也得早些過去。&rdo;
他輕聲嗤笑,棄嫌道:&ldo;倒沒見過趕著去幫忙的。&rdo;口裡這麼說著,腿上動作倒不慢,跟著出了院兒。
河岸邊吹來陣冷風,夏意掩好門後縮著脖子看景深,見他還是平常衣著問道:&ldo;你冷麼?&rdo;她起來時還特地多穿了件薄衣衫在裡頭。
景深一聽,忙挺直背,正色道:&ldo;不冷。&rdo;
&ldo;你來時可帶了厚衣裳?重陽快到了,過了重陽天更冷的。&rdo;
&ldo;屆時我該回去了。&rdo;他總覺得很快便會回去,天愈冷,這種感覺愈強烈。
這篤定模樣教夏意打住了後來的話,二人並步走著,相距不過幾拳,走至吳百順家門前時忽餘光瞥見一道黑影跳到矮牆上,然後便聽頭頂傳來公雞打鳴的聲音。
本還帶著睏意的夏意登時清醒,卻不是因雞鳴聲清醒,而是因方才還在右手邊兒的白色人影已倏地竄至她左手邊上了,看去時他還一臉驚恐,這模樣引得她捧腹再不困了。
景深自知丟了顏面,惱地拂了拂衣袖,抬頭時卻見朦朧暗色中走來一人,清瘦高挑,有些眼熟。
&ldo;易寔?&rdo;夏意忽然叫聲。
迎面來的人笑一聲,答她:&ldo;嗯。&rdo;
&ldo;你怎麼來了?&rdo;
景深看她步子加快,一時挑眉不語還放慢了步子。
&ldo;她們天還大黑著就起來做飯,我怕你早上不吃東西就教小滿熱了幾個饅頭給你……和景深。&rdo;
後頭三個字顯然是補上的,景深心下暗笑這個書呆倒不錯,不僅會讀書還知曉給姑娘送東西吃。
被送吃食的姑娘還是個好收買的,甜甜地與人道了謝,歡喜接過尚且熱騰騰的饅頭,取了兩個塞到景深手裡後又轉頭詢問易寔可吃過的話。
易寔點頭:&ldo;我用過粥才來,怕老段叔家的狗醒得早,又把你嚇著。&rdo;
&ldo;我早便不怕大黃了,再來它已經老得不願搭理我了。&rdo;
&ldo;不怕大黃,小黃你總怕的。&rdo;
夏意一聽便笑開,此時天已矇矇亮,景深聽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低頭看看手裡的饅頭,別過臉不屑地咬上口。
到里正家時,小滿與她娘、二嬸、大嫂也收拾好來,一同往泥場方向去。
夏意一見小滿兩人就湊攏說話去,景深見易寔也插不進嘴時,才笑著去問夏意:&ldo;我們走著去?&rdo;
&ldo;嗯。&rdo;夏意恐他不樂意,比了一根指頭似是許諾道,&ldo;不遠的,不須一個時辰就能到。&rdo;
&ldo;……&rdo;可真能走。
小滿那日在門前只看見景深側顏,加之那時候景深臉上還有傷,便沒把人看清楚。這時候天亮了,她遂才將人看清,心底嘖嘖幾聲兒,心說這人居然與他三哥一般好看了,朝夏意擠眉弄眼幾番,卻教她娘給看見了。
小滿娘再一展嗓子,問道:&ldo;眼皮子抽抽什麼呢,還不給你爹他們送早飯去。&rdo;
&ldo;欸。&rdo;小滿應聲,和她嫂子一道往打稻場上去,給連夜打稻的男人們送早飯去。
景深則教易家兩個婦人抓著問起名姓來,問他家住何處,家中幾口人的話,問著問著又過來幾個也是往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