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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室的，快閉眼睛，很好的眼睛，睡眠不夠，明天腫了，你姑母要來質問的

，」說時，拍小孩睡覺似的拍她幾下。等柔嘉睡熟了，他想現在想到重逢唐

曉芙的可能性，木然無動於中，真見了面，準也如此。緣故是一年前愛她的

自己早死了，愛好，怕蘇文紈，給鮑小姐誘惑這許多自己，一個個全死了。

有幾個死掉的自己埋葬在記裡，立碑誌墓，偶一憑弔，像對唐曉芙的一番情

感，有幾個自己，彷彿是路斃的，不去收拾，讓它們爛掉化掉，給鳥獸吃掉

——不過始終消滅不了，譬如向愛爾蘭人買文憑的自己。

鴻漸進了報館兩個多月，一天早晨在報紙上看到沈太太把她常用的筆名

登的一條啟事，大概說她一向致力新聞事業，不問政治，外界關於她的傳說

，全是捕風捉影云云。他驚疑不已，到報館一打聽，才知道她丈夫已受偽職

，她也到南京去了。他想起辛楣在香港警告自己的話，便寫信把這事報告，

問他結婚沒有，何以好久無信。他回家跟太太討論這件事，好也很惋惜。不

過，她說：「她走了也好，我看她編的副刊並不精彩。她自己寫的東西，今

天明天，搬來搬去，老是那幾句話，倒也省事。看報的人看完就把報紙擲了

，不會找出舊報紙來對的。想來她不要出集子，否則幾十篇文章其實只有一

篇，那真是大笑話了。像她那樣，『家庭與婦女』，我也會編；你可以替她

的缺，編『文化與藝術』。」鴻漸道：「我沒有你這樣自信。好太太，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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