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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吳東這個人值得我放棄朋友嗎?”
“她大概是一時氣頭上才這樣說的……你不要太當真了……”
“你不瞭解宛亦,她自尊心很強,如果她真的那樣說了,就很難改口……”李雪菲傷感地說。“難道我真是對吳東著魔了嗎?雖然我還說想聽你的意見,實際上,我在心裡已經做了決定……我和吳東八字還沒有一撇,我就想為了他去放棄一個多年的朋友……我大概無可救藥了!……昨天晚上,我的真實感受,也真是難以啟齒——看到吳東對宛亦態度那麼惡劣,我反倒覺得安心,覺得自己真是喜歡對了人,或許是我心裡還有汪昭宇留下的陰影……可惜我對宛亦看起來好像很無謂一樣……我對不起她吧,希望她不要怪我……”
第二十三章 幻滅(7)
7
與李雪菲分別以後,餘喬沿著湖邊一條林蔭道,往風雨廣場走去。他走上通往廣場的半圓石階的時候,腦子裡浮現出了兩三個月前何宛亦對著幾個男生長篇大論事的情景。她的基本看法是人可以因為不願承受良心折磨而選擇主動與這個世界的罪惡對抗,而不是與它同流合汙。他雖然覺得她的話不無道理,但又總覺得有一點“理論化”,與歷史與現實中人的實際表現有很大的距離。他更傾向於認為,人的良心在一種被有意施加的理性矇蔽中很容易變得麻木。比如,當大多數人都被灌輸他們不應該思考過去的慘痛,而只應該關注當下的“進步”和未來的“大跨步”的時候,他們就真的被引導成像“豬”一樣只去追求當下的“快活”了。這時,他們也可能拋棄為了獲得或保持這種像“豬”一樣的快樂而怠慢自己的良心……
無論對她的看法,還是他自己的認識,他都知道並不能真正解決到他的思想困惑,從根本上來說也是他關於生命本身的困惑,而這一切困惑的根源仍在於他為之憂傷的一個殘酷事實:生命脆弱,人死不能復生;而這一點也正是造成“伊凡”困惑的真正原因。如果無論過程怎麼燦爛,結局最終都是灰飛煙滅,那麼這個過程到底有意義呢?如果每一個人從一出生就在開始走上滅亡的路,他憑什麼就不能去拋棄自己的良心,只按照可以讓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去活呢?如果人到頭來還是要像豬一樣死去,他憑什麼就不能在這短短的幾十年以豬一般的方式去活?“良心”對一個最終走向墳墓的人來說到底算不算是一場可笑的自欺欺人呢?
吳東嘲弄他們這些人看重良心追求背後動機的純與不純,真與不真,並非完全是在“無的放矢”——如果人心中的“善”原本就是脆弱不堪,而且摻滿了雜質,而且從根本上來說也無法挽回所有人終究都要滅亡的命運,那麼人宣稱自己的靈魂想要去求善,這到底又算不算一場只是想高舉“自我”的傲慢鬧劇呢?
他能夠理解何宛亦面對吳東時的痛苦,或許正是因為吳東找準了他們精神狀態中的軟肋,戳到了他們心裡的痛處……
他空落落地站在廣場中央,逆著六月已經有點刺眼的陽光,面向自己來時的方向。驀地,他發現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站在石階上面的高臺上,定定地望著他所在的方向。應該是她了!他激動地吐一口氣,便想去到她的身邊。可是才跨兩步,他又遲疑了。他害怕自己這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會“嚇走”她。如果她要和他說話,自己就會走下來;如果她不想,他追上去也沒用。最終她如他所願的,迎著他的目光,從石階上一步步走了下來。
“你怎麼也來這裡了?”她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的樣子。
“因為……”在看到她動人的淚光中的那一刻,他沒有來得及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我想起你來……”
“想我了?”她省略了他一個字,歪著嘴角笑了一下,饒有興致地打量他的表情,像是探究真假的樣子。
“是的……”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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