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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
說到這裡,行然坊的前額浮現粗大的皺紋。
「對了,恰在富一的木佛像博得村民信賴的那時起,我常聽見奇怪的聲音。」
夜闌人靜時,就會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
「我原以為是還未適應山村的冬天,一時錯聽了風聲。但次數一頻繁,我逐漸感到不對勁。」
阿勝瞇起眼睛,輕聲問:「那是怎樣的聲音?」
行然坊緊盯著阿勝,嗓音壓得更低。
「微弱的笑聲。」
村裡到處飄浮著人們的笑聲。
「剛開始,像是有一、兩個人在笑,似乎是從那個方向響起,豎耳細聽時,便戛然而止,改由其他方向發出。我當是自己多心,正準備入睡,又聽見笑聲。於是,我再也無法忍受,一從被窩裡起身,笑聲便跟著停歇。」
阿近與阿勝面面相覷。
「每天晚上都這樣嗎?」
「很詭異吧?」
「那不就無法安心睡覺?」
「這個嘛……」行然坊撫著下巴。「打從富一提議要去『找尋更尊貴的佛像』村民全跟隨他人山後,便沒聽到那些笑聲。連在下雪的寂靜夜晚也完全沒聽見。」
因此,我以為是自己想太多,然而……
「當時我又聽到那詭異的笑聲。」
覺念方丈一聲令下,連同嬰兒,所有村民聚集在合心寺。
「村中理應空無一人,每一間屋子裡,亦即合心寺外頭,卻傳來熟悉的笑聲。」
「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地竊笑聲此起彼落,絕不是行然坊聽錯。
「更詭異的是,現場似乎只有我一個人聽見。」
要是聽得見,按理會最早發話的覺念方丈、村長半藏、坐在半藏身後低頭鞠躬的豬之介爺爺,都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是誰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裡發笑?
為什麼沒人發現?
「那是個好天氣,雖然積雪,但陽光暖和,可是我直冒冷汗。方丈不斷說教,最後似乎氣消了,就在他結束聚會,命眾人回家把富一的木佛像拿來時……」
原本前額緊貼地面的豬之介,突然挺起身,瞪視著方丈。
「你其實是要燒毀我們的木佛像吧?」
行然坊認識的豬之介爺爺彷佛變了個人,發出駭人的聲譜。
「被直呼『你』,覺念方丈也嚇一跳。接著,老爺子昂然而立。」
他指著方丈,朗聲道:
「你會遭天譴的!」
沒錯,會遭天譴。一名男子起身附和。你會遭天譴的,一名女子接著喊道。然後,彷若受絲線牽引般,村民紛紛站起,指著覺念方丈,齊聲咡喊:
「他是佛的敵人!站在眼前的是佛的敵人!」
人們將覺念方丈團團包圍,圍成的圓圈逐漸縮小。
行然坊頹然並首。「說來慚愧,當下我嚇得腿軟。」
那場騷動,他沒有能耐介入平息,只能窩囊跌坐在地。
「覺念方丈頓時被這股氣勢震懾。但不愧是村裡的最高權威,他在步步近逼的村民面前舉起手,怒喝一聲――住口,你們這群蠢蛋!」
接著,他忽然昏厥倒地。
「應該是太過激動,氣血直衝腦門吧。」
村民一擁而上,霎時,行然坊以為他們要圍毆覺念方丈。
「沒想到,大夥扶起方丈,直嚷『不好了、不好了』,忙著照顧他。」
可是,之後的情況一樣詭異。
「半藏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