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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手中,再傳給唐斐或者我,這些年來百般設計相逼,直到今天還不肯罷手。”
“一掌打死……”左益州佇立原地,神情有些怔仲不定,半天沒有接下去,一時面若死灰,一時苦苦思索。四下議論聲漸響,他置若罔聞,呵氣成霜的冰冷天氣裡,額際卻很快汗珠隱現。隔了良久才開口:“你言語中破綻百出,句句信口雌黃,在在飾詞開脫唐門。你年紀不過二十出頭,怎能得知十九年前的事情!”
半天明月把他的影子疏淡地映在地上,不知是否我的錯覺,那片影子的手正在顫抖。他的聲音還是很穩定,可是方才的從容尊貴以及無形的壓迫感都不見了。
除去身份地位,一旦涉及情字,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臉上的面具只剩下薄薄的最後一張。
我淡淡道:“正所謂千算萬算,不如天算;是真是假,你心裡自然有數。飾詞開脫也好,信口雌黃也罷,你是地位尊崇呼風喚雨的左益州左盟主,自然儘可以不信,或許也可以號令天下豪傑統統不信;可是你能騙得過自己?那天你和唐夢一路同行,父女天性,難道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哪怕你出掌時有一絲半點的手下留情,我就能救回她,可是沒有,你多年來已經太習慣仇恨,根本注意不到其他東西。”
這件事知情者當年寥寥,現在更少;依左益州的才智,即使用膝蓋想也該明白:能幫助我把前後經過拼湊完整的人,只有左迴風。
“千算萬算,不如天算。”左益州臉色青白,喃喃唸了一遍,驀然間仰天長笑,聲聞四野:“老夫當然不信,而今唐門是我囊中之物,我為何要相信!天不佑我,我又何必信天,是不是真的又有什麼要緊——”說到最後一句,聲音猛地撕裂斷開,無法成聲。
我略略鬆了口氣。他此言既出,也就相當於承認曾贈給唐盈玄天秘笈,承認親手殺死唐夢。幾千人在這裡看著聽著,再也不可能反口。
緣持嘆息一聲,低聲道:“罪過,罪過。”
蒼涼的夜色裡,左益州慢慢朝我踏近一步,我看見他目中滿是紅絲,與方才溫文尊貴的長者模樣判若兩人:“千錯萬錯,俱都錯在一念之仁容你活到現在;若非當初看在迴風面上對你手下留情,又何用轉而對她動手。你和唐斐既然情義深重,老夫這就送你們下去陪伴!”
沉冷的殺氣撲面而來,這種恨不能殺盡一切的波動並不陌生,我自己就曾隱約有過這種願望。
我沒有動。非是不願,而是不能。
我見過不少高手,但即使左迴風也不曾令我有過這樣捉摸不定的感覺。左益州就在面前,眼神氣勢也並不見得很穩定,但我對他可能出手的方式全無把握。他全身都是空隙,可這些破綻彷彿是流動的,如果我貿然出手,它們轉眼間就會消失。
左益州只拍出了一掌,極慢極緩毫無花巧,然而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內力運到了極致竟臻於有形有質。
我微微冷笑,依樣也是一掌迎上去,指縫裡夾了兩枚烏光鋥亮的細針。
殺之後快,不死不休,這是我親筆寫在格殺令上的。
儘管和左迴風有約在先,事到臨頭時仍然既不能退,也不想退。
被一股大力狠狠推到旁邊,是在雙掌將交未交之際。熟悉的背影從我眼前迅速閃過,跟著砰然一聲大響,兩個對掌的人同時後退了幾步。
“爹,你該收手了。”左迴風臉色蒼白中隱隱透出黑氣,神情冷峻:“離破曉尚有一段時間,傳令把埋伏在唐家堡周圍的各派人馬都撤回來,情勢還可以挽回。”
父子二人相向對峙,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左益州在這短短一刻受到的巨大沖擊,他的目光從左迴風臉上轉到我身上,又一寸寸移回自己的兒子身上,整個人驟然間像是蒼老了十歲。
我不能想象左迴風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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