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第3/5 頁)
也沒有溫度……
感覺不到並不等於沒有,我知道,可是在那一刻,我顧不上去想這些,我只剩下了厭惡的本能而已。一陣又一陣,越來越難忍受的窒悶感襲上來又翻下去,有什麼東西在胸口蠢蠢欲動,呼之欲出。
“別碰我,你不要碰我……”勉強吐出幾個字就說不下去了,眼前一黑,一大口血猛地狂噴而出,直直地把他淡黃色的衣襟染出一大片殷紅。
死命撐著,這種時候絕不能失去意識,可是既使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我又能做什麼呢?
……好像還是迷糊了一會兒……然後又聽到“喀拉”的清脆響聲,還有帶點喜悅的聲音:“鎖開了!”於是一下子又清醒過來。
唐斐就在眼前,我正斜倚在他身上,他的神色好像有點慌亂,他在慌什麼?
一顆藥丸塞到口中,他柔聲道:“把它吞下去。”
這種藥丸我認得,唐門的獨門傷藥,效果極好,只是會令人昏昏沉沉。
竭盡全力想推開他,推不動,能做到的只有把藥丸吐到地上,這才發現他已經把我的穴道解開了。
傷藥、解穴,鎖已經開了,他居然沒有急著過去,為什麼?不可能是為了我。
思緒一轉,我想我明白他在慌亂什麼了,元月十五未至,我對他來說應該還有一點點利用價值……
推不動就不推了,我微微抬頭,看進他的眼睛裡:“唐斐,只要你或者旁的什麼人再碰陣石一下,我立刻自絕經脈死在這裡,你知道我做得到;你若是點我的昏穴,我醒來後也絕不會多活一時半刻。”
大抵是連傷帶急的關係,我的聲音啞得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然而,很久很久以前,乃至很久很久以後,我都沒有用這樣的口氣說過話。
我知道我會說到做到,畢竟那是一種足以把自己也鎮住的口氣。
並不認為唐斐會真正關心我的死活,畢竟我只是他剛剛一腳踢開的一枚棋子。故此,這種以死相脅的帶點無賴意味的做法也就遠遠稱不上慷慨悲壯,反而有點諷刺也有點可笑。
可是這條命已是我手中唯一的籌碼,等同於溺水之人身邊最後的稻草。因為對唐斐來說,唐悠在元月十五赴約之前應該是死不得的,再找一個這麼合適好用的人選並不容易。
唐斐沉默了,我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一絲不知所措,他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手,正如在片刻前我也沒想到一樣,這並不符合我一向的作風。那絲不知所措隨即飛快閃過,融化在他深黑的眸底,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種奇異而複雜,彷彿摻和了許多種情緒的眼神,被這樣的眼神盯著,我覺得身體一陣冷,一陣熱,幾乎顫抖起來。
我想唐斐一定是在權衡,是元月十五赴約的事比較重要,還是眼下清理門戶比較重要。一旁的唐御和唐祁正站在原地等候命令,臉上同樣有幾分來不及撤下去的不知所措。
彎彎的新月依然掛在天上,極緩極緩地朝西邊行去。天上與地下,都在近乎窒息的沉默中痛苦地等待著時間快點過去,快點,讓這個充滿了勾心鬥角的,混亂而扭曲的夜晚結束……
然後唐斐終於在我被這片窒息壓扁前有了動靜,他轉過身去對那邊的兩名親信開口了:“你們今夜辛苦了,把唐靖和唐崴扶回去休息,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四名弟子真的很聽唐斐的話,雖然留下了幾道不甘心的目光,還是走了。
目力所及的天地間突然只剩下了兩個人,各懷心事繼續沉默。
唐斐靜靜望著近在眼前的陣石,不知在想些什麼。右臂依然抬不起來,單用左手扶著我肯定不輕鬆,他卻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越箍越緊。他肯放棄了嗎?可是為何完全沒有離去的意思?
然後他忽然開口了:“你知道現在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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