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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何必問那麼多。先把合歡環找到。再往西湖尋到那機括,能不能開啟。就看緣分了。”我說著這話,心中一動,不禁苦笑。
所謂地心意相通,我與錢佐,不知還有無這份緣分?想必是有緣無份吧。
錢佐站起,走至窗下,看了看窗外,“好,明日天亮後再去。”見我又要說什麼,他已然搶先道,“你身子沒好,夜裡霜重,還是天亮後,等暖和些再說。”
他深遠而又明亮的眸子又回來了。我沒有再反駁。不是因為錢佐這句貌似是為我著想的話,而是我看到他這雙眼睛,驀地明白他肯定有所籌謀。
如果他真的是為我的身體考慮,大可以自己先把合歡環尋回來,以免夜長夢多。萬一被人捷足先登了呢?
我一下子掩住了口。被人捷足先登?我剛才怎麼能這樣大意就說出自己的猜測?我就不怕隔牆有耳,被旁人聽了去麼?萬一被居心叵測的人聽去,先一步把合歡環拿走,那我和錢佐不是又要受人鉗制?
我頓時懊悔起來,自己一下子情迷心竅,竟然忘了去防慕容楚風這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傢伙。他萬一把另一枚合歡環拿在手中,藉此來要挾我把血伏參分一半給他,再正常不過了。
然而,我立馬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種方式實在不夠明智。既費力又不討好,過早地暴露了自己,搞不好一拍兩散。慕容楚風詭計多端,以他狡詐地性子,應該在我和錢佐開啟機關,把前方所有道路鋪平,即將把血伏參拿到手的時候,而一把奪去。或者在我將血伏參送到流求的途中半路殺出來。
那麼有關合歡環地位置,被他聽去,也意義不大。
我看了一眼錢佐,心中一動,這該不會是錢佐有意說給他們聽的?我不知怎麼就忽然想到這點。
是啊,以錢佐地聰明,怎麼會允許我那樣冒失?怎麼會這樣地不小心,即便他不知道慕容楚歌的存在,卻也應該會想到有心人聽去真格找到了合歡環,也是能以此做要挾地。那麼錢佐那樣說,不是有意說給人聽,又是為何?
那麼他是想說給誰聽呢?又是想讓誰去捷足先登呢?我一下子沒了主意,忽而又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落在了誰的監視之中。鑼聲傳了過來,已然是卯時,再過半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錢佐看了我一眼,忽而說道:“你去睡一會兒吧,天亮了,就睡不成了。”他這話說出來,就好像天亮之後將會有一場惡鬥發生似的。
我瞵視著他,卻見他一臉凝重。心中不知又在計較著什麼。但他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坐在桌邊,盯著桌上忽明忽暗的燈火。
明明已經無話可說,可他就是不願離開。
一想到他每夜都來坤寧宮,我昏迷不醒的時候,就坐在床邊守著我,我醒了就在廊前院中守著,如他這般,好久都沒有睡個好覺了吧。
也不知道他的國事哪裡有精力處理。我心裡有些添堵,好在他與錢已經沒了罅隙,這個口口聲聲要把錢佐拉下馬的循王,現在已經成了錢佐的得力助手。
錢?我心念一動,這個智謀和武功都不遜的循王,最近的行為怎麼變得如此溫和乖巧,沒有絲毫的偏駁差池。怎麼就一下子轉了性子,成了得力助手了呢?
是因為他一方面不願得罪慕容楚歌,所以當初寧死不肯幫我救錢佐,為他找解藥;他另一方面更愛自己的國家,所以把我找回來,想讓我力勸慕容楚歌,讓他勸阻遼王,不要輕易對越國用兵。
乍一眼看去,似乎每一條都在情在理,但事實上,情理太得當,則更讓人覺得哪裡不對勁。錢本就不服錢佐,之前處心積慮所謀求的,不過是要錢佐身死,不過是要把錢佐的皇位“正大光明”地奪過來,如今眼看著錢佐披上了彌勒佛轉世這樣一重金光,錢只會更不甘心,對錢佐更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