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第1/3 頁)
被趕出來的時候一人背一個自己的小包,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著無數張笑著的臉,有一種像是被所有人遺忘的感覺。
母親帶他們搬進這處房子的時候, 枇杷樹剛種, 低矮的植株如一個個躬身的侏儒。她說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流浪。
人天生不能選擇的自己的身世。
她或許是做了讓人不齒的事情,或許離開反倒教人拍手叫好。
只是在至親的人眼中, 憎惡中也有悲情那一面。
冷靜下來,向時晏掐了煙。
問起尹天成,家裡的阿姨指了指二樓的客房,他向上看著緊閉的房門, 要她去做宵夜的同時,自己找了醫藥箱上樓。
敲門的時候,裡頭人很警惕地問:&ldo;是誰!&rdo;向時晏扭動一下門把, 沒能開啟,又敲了一敲, 說:&ldo;來開門。&rdo;
門內安靜許久才有腳步聲傳來,門鎖被解除之後, 露出她一張憔悴的臉。
胸口的傷痕蒙著一層黑灰,邊緣凝著深紅的血。她垂著頭,如一株被雨打垂的秸稈, 不說話也不看他,默默僵持。
直到向時晏推門,她方才露出幾分焦急,強硬抵門不讓他進來。向時晏立刻將一隻手穿進來,按住她肩膀,另一隻手把藥箱夾在門中,側身跨進來。
白晃晃的燈光裡,兩人面對面而站,她嗚咽幾聲,埋頭勾手去打他,向時晏一下沒躲,最後撈著她腰往懷裡一鎖。
尹天成頭頂著他堅硬的胸膛,大口大口地吸氣,像一條上岸後脫水的魚。緊緊攥住的兩隻手被他包進炙熱的掌心,環到窄勁的腰上。
無聲對峙許久,她方才緩過一口氣地哽咽兩聲,說:&ldo;你剛剛嚇到我了。&rdo;
向時晏當即喘出一口氣,鬆了她手,轉而去提她臉。她左右閃躲,他擰眉說別動,從她下頷一直看到修長的頸部。
白皙的面板如玉似瓷,已經看不到指掐的痕跡,他仍舊問:&ldo;還疼嗎?&rdo;
尹天成拼命點頭,被他拽到一邊的床上坐好,他輕手撫摸了一陣,在她的戰慄中一寸寸吻過,一邊吻一邊道:&ldo;我不是故意的。&rdo;
目光落及胸上一點,更覺扎眼,不像是燙在她身上,倒像是剜去自己一塊肉。他隨即去門口拿了醫藥箱,端著醫用酒精和鑷子棉花回來。
只是酒精剛剛沾上她傷口,她就躲開,這回無論溫柔強硬抑或軟硬兼施,她都不肯就範,掀了被子一角鑽進去,只露出一顆頭。
門口有人敲門,向時晏讓她進來,將裝著牛奶和糕點的餐盤放在床上。沒來得及吃飯的是他,肚子裡空空如也的卻是她。
尹天成被他一點點餵著,塞得滿嘴都是甜滋滋的糕點,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蓋著一重厚重的陰影,說:&ldo;這樣不就好了,剛剛怎麼把我上次的話忘了?&rdo;
電話裡,他要她別哭也別鬧……更別離開他。
那時候只覺得是一句綿綿情話,天再怎麼塌下來也有人頂著,如今想起來卻完全是一個圈套,答應便意味著無法逃離,也永遠無法平靜。
尹天成推開他手,將嘴裡的東西都嚥下去,說:&ldo;你就這麼恨他嗎……可我從來不知道那些事,到現在都不確定,我根本沒有做錯什麼。&rdo;
向時晏面無表情地說:&ldo;你是沒有做錯什麼,可你是他女兒。&rdo;
&ldo;所以你要一直圈著我,一直折磨我,你拿這個做報復他的籌碼?&rdo;她爬起來,頭髮如瀑般垂在兩側,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道:&ldo;這樣你就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