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子欲養而親已故(第3/4 頁)
,乍一看,竟都是披麻戴孝,浩浩蕩蕩,好幾百人。
走在出殯隊伍前方的是一個少年,懷中捧著個黑色的相框,框中一幅用水墨勾畫的女子肖像,畫中女子,正是裴氏。
抱著她靈框的少年不言而喻,除了楊元慶還能有誰,緊跟著他身後的二人是王開泰和甯浩。
裴氏過世時,倆人生怕楊元慶想不開把自己的舅舅一家給宰了,守靈的這幾天,他倆寸步不離的守著楊元慶。
只是楊元慶這幾天靜得有些嚇人,不像是個孩子。
他沒有大哭也沒有大鬧裴家,只是默默的守在靈堂。
眼下他抱著裴氏的遺照,隨著漸行漸遠的悲涼嗩吶慢慢前行。
那個被打了一頓的裴世基望著一路沉默的楊元慶,心中不停的罵他是‘白眼狼、畜牲’。
若不是他還惦記著楊元慶家裡的錢財和田地,還自知打不過楊元慶,定會跳出來指著他的鼻子罵。
即使裴世基沒有指著楊元慶的鼻子罵白眼狼,楊元慶也猜到他內心想法,甚至連村裡的鄉親也一樣。
那又怎樣?難道還跟舅舅一家去道歉?跟鄉親們訴說自己心裡的苦?
告訴他們,自己前世從沒有擁有過母愛,今生格外的珍惜母親,所以才這麼憤怒。
跟他們說自己早年發過誓了,將來一定要孝順母親,用行動來報答她含辛茹苦的養育之恩。
說這些有用嗎?
子欲養而親不待,將來……去他孃的將來。
一曲送魂曲,蕩氣迴腸。
今天整個龍驤軍所有的將士都為裴氏披麻戴孝,寸步不離的守著楊元慶。
風字營五百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前蔡村,不僅嚇到了前蔡村的百姓,連遠在千里之外的丁州府也驚動了。
雖然地方行政與軍隊各司其職,互不干預,但這些地方行政對這支軍隊還是十分忌憚。他們一直關注這支軍隊,連州牧大人程世雄都連夜派人將此地發生的事上報朝廷。
當密信到了皇宮中用大理石當柱子、花梨木做桌面的龍案和楊府時,宮中沒有任何回信。
只有楊府發出一道密信,讓甯浩提前回去,老楊想趁著楊元慶還未回京前找甯浩瞭解下這個孩子的性格如何。
地方上的態度早在楊元慶和甯浩的預料之中,師徒二人對他們的態度任之由之。
對紅白事一竅不通的楊元慶在村中長者的協調幫忙下,給裴氏舉辦了一場前蔡村有史以來最隆重的喪禮。連前些年她在搖光鎮做生意的一些老主顧也都請來一起送行,還有那祭席的喪飯,也是請搖光鎮的酒樓廚師過來掌廚,比幾天前裴家的婚宴還要有檔次。
白幡如林,紙線似雪。
一口棺槨由軍中八名壯漢抬著送去前蔡村北面的墳頭山,轟動了整個搖光鎮。
望著在墳前面沉似水默默燒紙錢的楊元慶,甯浩悄悄扯了下王開泰的袖子,對他使了個眼色。
兩人悄悄的退到墳墓幾百米外的田岸上,靜靜的看著楊元慶。
好一會兒,甯浩才開口道:“開泰,王爺傳信讓我先行回京,這裡的事情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王開泰驚訝道:“不等元慶一起走嗎?”
甯浩搖了搖頭,道:“王爺來信,讓我先行回去,估計是想當面瞭解下元慶。”
“你覺得王爺會怎麼對元慶?”這些年來,王開泰和甯浩與楊元慶亦師亦友,三人關係早已超出常人,甚至連楊延年都不可比擬。
“王爺的心思我也猜不透!”甯浩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元慶的身份,說到底還是個私生子,在大戶人家裡,這身份本就不怎麼待見的。若是夫人還在的話,元慶這身份也不會這麼敏感,早就被改成庶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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