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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體會過了,現在……他是不是可以放下一切的放縱一回?……
一切本該由自己掌握,即便脫離控制,也不願受制於人,哪怕魚死網破,這就是納蘭軒……
“……我喜歡冬天,討厭秋天……”那年冬天,他和父親在塞外,那是最後一個冬天,無憂無慮的冬天,雖然很小,但納蘭軒記得清楚,次年秋日,本歡天喜地盼望著初雪的自己,等來的卻是納蘭健,以及父親瞬間抽空的生機和灰敗的神情……父親拋下自己離開,也是在幾年之後的秋天……秋天,是他最討厭的,卻不得不一年年的度過,他討厭秋的蕭瑟,討厭秋的寂寥,討厭秋的一切……
“嗯。”下巴抵在納蘭軒的頭頂,聽著納蘭軒漸漸輕下去的聲音,再一次收緊了手臂。
“……我討厭芙蓉花,尤其是血芙蓉……”因為那是父親最喜歡的花,他以為世上唯一可以相依為命的親人,終究還是棄他而去的親人,所以他討厭與他相關的一切,多少次午夜夢迴,那大片大片赤紅都讓自己冷汗涔涔,只是他從未向任何人說過,現在卻想讓他記住。
“……嗯。”
“……你剛才說的,有沒有騙我?哪怕一句,甚至是一絲一毫的猶豫?”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納蘭軒猛的掙開封玄奕的懷抱,眉頭緊鎖目光如電的瞪視著封玄奕。
“沒有。”面對疑心重重的愛人,再次被質疑的封玄奕竟一改冰霜似的面容,露出溫柔一笑,安撫的撫摸著一頭及腰的銀髮。
脫力的再次靠了回去,放棄了最後的掙扎,幾分不甘,幾分羞赧,冰天雪地的,一抹一絲紅暈的酡色浮現在納蘭軒的臉上:“……毓鎏宮的枕頭下有兩個信封,你把硃砂為字的信封連同裡面的信箋一起燒了,等我醒來以後,把墨字的信封給我……”想了想,故作兇狠的警告,天知道此時此刻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的納蘭軒憑什麼讓封玄奕亦步亦趨,“……記住,不準偷看,那是我留給自己的!……”
“好。”乾脆的應承下來。
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顆心終於可以拋開凡塵紛擾,釋然的閉上雙眼,放鬆黑暗肆意吞噬自己的所有感官:“……以後每年的……初雪……一起……”
話還沒有說完,納蘭軒便沈沈的睡下,所以他沒有聽見頭頂上來自封玄奕的承諾,以及隨著一聲“好”跌落而下的冰晶。
其實凝軒和納蘭軒又有什麼分別,他們本就是一個人,一個釋然,一個全副偽裝罷了。
封玄奕和納蘭軒太像了,正因為像,所以誰都不願先退步,正因為像,當初納蘭軒才篤定自己一定能得到封玄奕的愛,正因為像,所以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和言語,封玄奕能夠理解納蘭軒做此決定的無奈。
放不放的下是一回事,能不能面對又是另一回事,他們都太過驕傲,太過自信,就算明知傷痕累累也會不由自主的想要主導,想要控制,因為裂痕已經出現,信任已然破產,時間即便能沖淡一切,如果抱著芥蒂和抗拒,終究只會是彼此折磨。
封玄奕願意不顧身份放下尊嚴的以為迎合納蘭軒只為了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讓他回心轉意,那麼他納蘭軒在完成了對自己的誓言之後,同樣可以放逐自我,給彼此一個機會,一個緩衝,一個讓時間重新洗牌的機會。
他們是太驕傲,是太放肆,是太自以為是,甚至不惜傷害,但他們也同樣狠辣決絕,同樣雷厲風行,同樣敢作敢當,對別人是,對自己也是。這一夢,納蘭軒想要只願兩個字──“值得”。
華武帝二年臘月,先帝長子前儀親王興兵謀反,在華武帝的運籌帷幄和豫親王的驍勇之下雖一路攻至皇宮,卻最終以失敗告終,所有那時依附封玄柘的亂臣賊子被一一罷免流放,卻並未開啟殺戮,原因只因皇后娘娘一句話:好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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