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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好脈絡了，橫平豎直，清清楚楚，是她堅持要來港城，所以怨不得任何人，是她脆弱，是她矯情，才覺得有點難過罷了。

李南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保羅的遺體明天火化，然後骨灰就交給諸航。諸航向k大辭行，意外的是她只教了幾堂課的學生們對她很是不捨，給她買了鮮花，還買了超大的相簿，分別在k大各個標誌性的景點前留了影，一一放進相簿，照片後面還寫了幾句話給諸航，評價很高。

諸航受寵若驚：&ldo;我真像你們說得那麼好嗎？&rdo;

有膽大的學生上前擁抱了她。&ldo;是的，你是我們遇到的最不像老師的老師，也是我們最喜歡的老師。&rdo;

諸航捧著相簿，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晚上，她帶帆帆去坐了著名的天星小輪，觀看了每晚八點在海面上上演的鐳she燈光音樂匯影，帆帆驚嘆得都屏住了呼吸。她也被演出所震撼，但是有些城市，即使再美、再令你震撼，只要來過一次，就絕不願再踏進一步。她不會懷念港城的。

諸航買了只青花梧桐的瓷瓶來裝保羅的骨灰，上面的花色是疏淡的江景和高而闊的雲霞，這讓她想起寧檬那隻蹩腳的望遠鏡鏡頭裡的周師兄，站在水房的視窗前，眉宇清雅，神色淡遠。

機場安檢時，工作人員瞪著瓷瓶，要開蓋檢查。帆帆衝過來，仰起小臉懇切地說道：&ldo;阿姨，這是叔叔，請別打擾他。&rdo;工作人員連忙縮回手，只用監測儀器照了照，便放行了。&ldo;對不起，我不知道。&rdo;活著的人對過世的人總懷有一顆悲憫之心。

諸航寬慰道：&ldo;沒有關係。&rdo;

帆帆豎著耳朵聽廣播，聽到飛往寧城的航班即將起飛，連忙站了起來。帆帆想家了，諸航愧疚地看著帆帆：&ldo;帆帆，我們暫時還不能回寧城，我們要先把叔叔送回家。&rdo;

帆帆懂事地點點頭：&ldo;我知道了。媽媽，我幫你抱會兒瓶子，你抱很長時間了。&rdo;

&ldo;瓶子很重，不能打碎，媽媽不累。&rdo;

&ldo;碎了叔叔就回不了家了，是不是？&rdo;

一股熱cháo在眼中泛濫，諸航抑住哽咽。&ldo;是的，叔叔離家太久，他太想家了。以前，我們一起在北航讀書，叔叔很優秀，很多女生喜歡他。&rdo;

&ldo;可是他只喜歡媽媽。&rdo;

諸航被帆帆的話驚得眼淚都止住了：&ldo;你聽誰說的？&rdo;

&ldo;沒有誰，我自己想的，因為我媽媽更優秀。&rdo;

&ldo;那是不是你爸爸最優秀？&rdo;看著帆帆驕

傲的小表情，諸航看看四周，還好，沒人聽見。&ldo;帆帆，在你眼中，爸爸媽媽當然是很好很好，可是，做人要中肯……爸爸的信？&rdo;

帆帆看看牛皮信封，又看看諸航手裡的瓶子，想了想：&ldo;我讀給你聽吧！&rdo;

諸航把瓶子放在旁邊的椅子上：&ldo;不，我來。&rdo;

第四封了！現在很少有人用筆寫信，有時候拿起筆，會發現很多字都不會寫。每封信，抬頭、落款，首長都嚴格遵照著書信的格式，通篇沒有一個錯別字。帆帆沒有誇張，讀書時的首長一定最優秀。

撕信封的手有些沉重，不知怎麼，突然不想看首長的信，但帆帆在一邊等著，好像信裡面藏著什麼重大資訊。

諸航：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明城牆之約？那天，我在城牆上等了你三個小時，看了人家拍婚紗照，看了情侶一起鎖情人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