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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猶在耳,一個轉身,他卻親自隨嚴鳳樓入宮,悄然站到了彰皇子身旁。當今當世,一個水鏡先生足以抵得起漢初的商山四皓。宮內傳言,病榻之上的天子聽聞此訊,亦是驚異良久。
然後,新任侍御史嚴鳳樓上書,奏請以貪汙索賄、強佔田地四大罪彈劾吏部侍郎、高相遠侄汪同書。
舉朝譁然。
耳鳴眼花的帝王不肯相信,將奏摺奴擲於地:&ldo;荒唐!&rdo;
嚴鳳樓垂首跪倒於玉階之下:&ldo;臣所言句句屬實。&rdo;
眾目睽睽之下,領廷杖三十。
聲聲悶響清晰的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溫雅臣覺得自己身上也跟著隱隱生出幾分痛楚,垂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願看他皮開肉腚的慘狀。
第二天,嚴鳳樓又再度上書:&ldo;請陛下明鑑。&rdo;
天子氣極,賜廷杖四十。
散朝時,眾人紛紛抬腳從他的身邊跨過。溫雅臣親眼看見他軟泥般孤身一人趴在地上,連起身都無能為力。忍不住走上前去攙他。
嚴鳳樓睜開眼:&ldo;原來是溫少,下官久仰大名。&rdo;額間轉瞬沁出層層冷汗。
笨手笨腳的搭起他一步步往宮外挪,溫雅臣口氣生硬:&ldo;放心吧,我不會告訴顧明舉的。&rdo;
咬牙強忍著劇痛,嚴鳳樓扭過臉,虛弱的給了他一個笑:&ldo;謝謝。&rdo;
握著他細瘦如柴的手臂,聽他疼的不住吸氣,溫雅臣倏然把頭轉到了另一邊。
三天後,傷勢未愈的嚴鳳樓一瘸一拐的站到了上朝的佇列裡。金殿上,他蹣跚出列:&ldo;臣要參吏部侍郎汪同書。&rdo;
龍廷震怒。
百官伏地,連稱惶恐。
獨留他一人不肯退讓:&ldo;請陛下明鑑!&rdo;
溫雅臣分明看見,他緋紅的官袍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濕了一大片。
天子蒼白的病容硬生生的被氣到血紅。嚴鳳樓忤逆犯上,再領廷杖四十。
又過幾日,卻還是他。腳步比先前更虛浮,眸光卻更執著:&ldo;臣有本上奏。&rdo;
……
天佑二十六年仲春,汪同書伏法,高相如失一膀。
嚴鳳樓之名從此在朝中傳開。大庭廣眾之下,一直作壁上觀的臨江王笑容可掬的將他被枷的傷痕累累的手拉過:&ldo;嚴大人辛苦。&rdo;
旁人異樣的目光裡,嚴鳳樓不卑不亢,拱手施禮:&ldo;下官理所應得。&rdo;
長長的衣袖將所有表情盡數掩去。
過了些時日,有大臣聯名上表,懇請將罪臣顧明舉問斬以正視聽。
高相但笑不語。
臨江王越眾而出:&ldo;此事恐怕不妥。&rdo;
聖上游移,經臨江王幾番勸說,最終作罷。
官場上開始暗暗留出一些傳言。臨江王對嚴鳳樓是有許諾的,只要能成大事,彰皇子登位之時,便是顧明舉出獄之日。
高相那頭有人言之鑿鑿,顧明舉於南安就擒之時,親眼見他自嚴鳳樓的臥房裡走出來。群臣大嘩。一時蠻短流長。連擒拿顧明舉的地方都幾度變更,前天還說是屋外,昨天改成了屋內,到了今天一早,再有人提起,就變成了床第之間、嚴鳳樓的身上。
當時,顧明舉的那話兒還深深埋在嚴鳳樓的股間意猶未盡的進出,嚴鳳樓被他高舉著雙腿,嘴裡咿呀浪叫,汙穢不可入耳。
他們繪聲繪色的描述,床榻如何凌亂不堪,顧明舉和嚴鳳樓如何衣衫不整又如何醜態百出。言語生動細節精準,彷彿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