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論輩分,你應當稱我一聲哥哥,不過我想,他應該從未對你提起過我,對麼?」
「…………」
「十年前,不周宮也曾是我的家。」
「只是,我是被驅逐出這兒的。」
鬱衍沒作聲,他背後早滲滿了冷汗,但面上還是維持住無辜的沉默,況且比起詢問,青年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也無需他做出答覆。
沒錯,按輩分商應秋是他收的義子,還是正正經經,三跪九叩過的那種。
修煉絕頂功法,總需要付出些常人難以忍受的條件。
他所修的八荒獨尊功乃屬純陽功法,需維持童子身,註定無依無靠無後代子孫,為百年後不至於在陰曹地府節儉度日,鬱衍曾一時興起,收了不少乾兒子,準備打造成武藝個性俱佳,能為自己養老送終的孝子賢孫。
眼前的青年,就是那窩小子中的一個。
鬱衍自己都有些記不清當初會收這小子的原因,反正救個人,與救條狗在他眼裡沒有本質的區別,多給一口飯的事。他印象中,這小子平日不吭不響,安靜似影,可謂毫無存在感,但後因犯了門規,重傷了他最討他歡心的乾兒子,而被罰流放天山別宮。
之後再無音訊,又是如何拜到武尊門下,有何際遇,怕是連號稱對江湖事無所不知的百曉生都說不清楚。
彼時,誰能料到小子能有登頂武林的一天?
回金陵行水路最快,河流聲靜淌在耳邊,興奮了一整日的俠士們終於捨得去睡了,但勝利後的喜慶還像湯沫子浮在空氣裡浮蕩,輕易不肯散去。
鬱衍裹著床小棉被,睡靠牆一側,直到隔壁的枕邊人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安定,他緊繃了半天的肩膀才徹底松下。
身上雖無防身用的武器,但對於會煉毒的人而言,運用得當,連指甲縫都能是藏汙納垢……不,別有玄機之地,鬱衍也不例外,他攤開五指,運氣於掌,將毒物淺淺的散進夜裡。
「哥……咳,哥哥?」
「我要嗯嗯了,你不帶我起床嗎。」童叟無欺的童音。
「不去的話,我會就地解決的——」
天真依舊,只是語溫不在,帶著冷。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裡,他輕輕試探著,一步又一步,素有潔癖的青年仍鼻息規律,並未醒來。
起效了,鬱衍一個鯉魚打挺,即可踢被起身,他沉著臉,手腳並用的爬到商應秋身上。
一甲子內力又如何,道行還嫩了點,他狠狠,洩憤般戳向青年臉皮。
商應秋睡姿一如其人,端端正正的,兩手擱在腹上,唯有臉被戳偏向一邊。
鬱衍又來一巴,將臉扇回原位。
迷心粉有迷惑人心的作用,他手指抵住青年眉心。
「接下來睜開眼,慢慢地,對,就是這樣,看著我——」
第4章 合格的魔頭
青年果然緩緩睜開了眼,眸裡濛濛一片,全是白日未曾見過的微茫。
鬱衍這才有心思把人從頭審看了一遍,盲人摸象一樣,用不甚清晰的視野拆分下青年的五官眉眼。
這樣離得近,看得久,陌生的輪廓再黑暗裡彷彿一點點洇開,還真與過去記憶裡的少年有了一絲重合。
哼,說他一無所有?天真。
不,只有死人才會一無所有,他還活著,要靠人多去壯聲勢的是地痞流氓的做派,他們這種魔頭一個人就足以興風作浪。
大雁需要合群,但鳳凰是不需要的。
青年提線木偶一般等著他,但眉頭隱蹙,像殘餘的理智正在與耳邊蠱惑人心的聲音做著掙扎,鬱衍加重指尖力道,直到那道掙扎的力度漸小。
迷心粉的厲害之處,是在不知不覺對中毒者進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