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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闆開了個會,宣佈今後哪一家店都不能跟日本人有買賣來往,又要求國民政府停止內戰,一致抗日。在會上,還號召各位老闆給流落在天津的東北難民募捐。在那種人多的場合,掌櫃的從來不出頭多說話,到捐款的時候,他一聲不吭地走到桌子前,工工整整地在認捐書上寫下“衡雅齋認捐現大洋一千塊”幾個字兒。這可是各個商號中最多的一家。商會的頭頭唱捐唸到“衡雅齋”認捐現大洋一千塊的時候,嗓門都大了一倍,頓時招來全場好一陣叫好聲。
《玉碎》第二十一章(2)
掌櫃的出了商會,一路上低著腦袋走道兒,待我們到了海河邊,遠遠地就看見碼頭上吵吵嚷嚷地聚著許多人,走近打量,才看清楚是許多學生在跟陸雄飛的手下人爭辯。
再看去,見許多學生們攔在碼頭的跳板前,不準腳行的苦力們卸貨。還不時高喊著口號:“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罷工罷市!抵制日貨!誓血國恥!”
掌櫃的趕緊地叫腳行的人找陸雄飛,人家說陸雄飛正在倉庫裡邊跟學生頭頭談判呢,掌櫃的說,自己是陸雄飛的老丈人,有急事兒的。那人才跑進倉庫。不一會兒的功夫,陸雄飛氣哼哼地走來。
他苦笑道:“老爺子,您輕易不到我這碼頭上的,怎麼專挑了這麼個節骨眼上來呀?”
掌櫃的說:“雄飛啊,滿天津衛都在罵日本人呢,你這兒可不能再給日本人裝船卸貨了呀!”
陸雄飛說:“哎喲!您瞅瞅,眼前的是哪國的船?”
掌櫃的望去,見那船上掛的是英國的米字旗,納悶地問:“英國船?那學生們為什麼……”
掌櫃的話音兒沒說完,四周的學生又高呼起口號:“罷工罷市!抵制日貨!一致抗日!誓血國恥!”
陸雄飛忿忿地指著學生說:“您瞅瞅?不能給日本人幹,連英國人的活兒也不能幹了。”
掌櫃的說:“如今就這局面嘛,那你就順坡下驢,快收攤子吧。”
陸雄飛:“我就是收攤子也得把這船貨給人家卸完了吧,我都收了人家的定金了呀!”
掌櫃的:“把定金給人家退回去不就得了。”
陸雄飛眼睛睜得老大:“退回去?六千塊現大洋呀!”
掌櫃的焦急地:“都火燒眉毛了,六千塊算什麼呀?得,得,你要是心疼我替你出這六千塊,成了吧?”
陸雄飛搖頭說:“不光是錢的事兒,我陸雄飛從來是說一不二的,幹了一半兒的活愣給人家撂下了,這算是什麼事兒呀?日後我在海河邊還怎麼混呀?您不是總說幹生意最要緊的是誠信兩個字兒嗎?”
掌櫃的說:“哎呀,這時候你就別較死理兒了,再說了,學生們把這兒都圍起來了,你還能幹麼?”
陸雄飛說:“您要是說句話興許這些學生們還能閃到一邊兒去。”
掌櫃的聽不明白:“我?學生能聽我的麼?”
陸雄飛撇撇嘴:“您知道這些學生都是誰領頭兒帶來的?咱們家的二小姐!”
掌櫃的一愣:“懷玉?”
陸雄飛說:“除了她還能是誰呀?剛才我就是在跟她談判呢。她那架式都快把我活吞了……”
懷玉鄙視的眼神兒瞥著陸雄飛,說:“爸,您就快回吧,省得人家六親不認混橫不講理,動刀動拳頭的傷著您。”
陸雄飛說冷笑道:“趙懷玉,你真的這麼疼老爺子麼?別人五人六地在這兒裝了,你要是真的疼老爺子,還能偷偷地把倉庫的玉器古董清單抄給了人家麼?”
聽這話,掌櫃的立刻愣住了:“你說什麼?”
陸雄飛假裝地:“怎麼?您老不知道這事兒呀?您倉庫裡邊有什麼寶貝人家都一清二楚了。”
掌櫃的望著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