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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裡趙知硯還是消失狀態,走進醫院大廳時我想,今晚他要是再不回來,無論如何我也得找他見一面了。 我慢慢走到病房門外,裡面光線很亮,窗簾拉開,傍晚的夕陽灑滿了屋子,我看見陳煬躺在斜升起的床板上,他偏頭看著窗外的落日,腦袋上紗布拆掉一大半,臉還是淤青的,但已經比一週前的情況好多了。
我站在門外盯著他看,而他就像有所感應一般,扭過頭來望向了我。 我推開門走進去,他沒說話,我也沒說話,我拉一張椅子坐在床邊,良久之後,他緩緩道:「你還來幹什麼?」
「來跟你見最後一次,」我說,「是你說的,見完這次,我們就斷。」 「是嗎?」他笑了笑,「不過我都這樣了,也沒法強迫你了,你不來也以啊。那天我那麼要求再見一面你都不答應,現在倒是主動來了……你不是想見面,只是想來看我笑話吧。」
他說得很慢,大概是身體還在恢復,每說完一句都要喘口氣。 我垂了垂眼,說我不是這意思,從包裡將那枚銀圈拿出來,輕輕放在他胸前的被子上:「我只是有些話還是想跟你當面說清楚,沒想到你出了事,這麼一拖半個月都過去了。」
他低下頭去,死死盯著那銀圈。盯著盯著,他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似乎是動了很大的氣,我平靜地看著他,後來在他恨恨抬眼時,我開口道:「我懷孕了。」 「恭喜,」他冷冷說,「所以呢?」 「所以我們真的不能再見面了,」我回答,「接下來,我想跟趙知硯好好地過。」
他僵硬地躺著,望向我的目光有些愣怔。我輕吸一口氣,說: 「你知道嗎?因為你,我已經惹他生氣過很多次了。現在我真的不想讓他再生氣了,我們能也經不起下一次了,所以這些天我才會一直等你,想著等你甦醒恢復了、把我們的事情徹底解決了再回去找他——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故意來看你笑話。
「那天想給你的東西就是這戒指,現在我找到了,還給你。 記得那時你說讓我將來拿著這個找你換真的鑽戒,我相信了,還真就保留了十年,結果後來還是沒等到。
「你一直說我最後走得太堅決,沒多給你一次機會。 能你不知道,但我真的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在你每一次忘記我生日的時候,每一次跟人喝酒玩到凌晨才回家的時候……你仔細想想,每一次你跟我道歉,我不是都原諒你了嗎? 是我也不能一直這樣原諒你吧。
「當然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分手時我沒有給你解釋,只是覺得實在看不到希望了,就自作主張地離開了。 是我不好,能也是因為這一點你才會一直介懷,但事已至此,過去的事我真的不想再多說了,現在再說那些也沒什麼用……」
我撤開椅子起身:「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早就結束了。我結婚了,你也結婚了,後面路還長著,就算還有什麼不甘心的,也都到此為止吧。」
他抬著眼皮看我,咬著牙聽,臉色很差。 我低頭看著他的神情,他早已經不是高中時輕笑著春風得意的樣子了,忽然間我好像也就懂了,原來他也不過是一個有著喜怒哀樂的普通人,跟趙知硯、跟楊燦,跟我身邊出現過的許許多多人其實並沒有太大區別。
一直以來,是我把自己陷進了一場執念裡,事實上有些人之所以難忘,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麼獨一無二。 大多數時候,那只是源於人的自尊感,你不願承認自己沒本事得到他,或者你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結果還是沒留住他。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種執念。
那些難忘的人在小說裡有個名字叫白月光,美好又難得,像鏡中月,水中花。 而心裡住著執唸的人——就比如說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