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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憂慮,不如緩些,一併擔下頂了這罪名,於她有益,於是俯身下拜:“奴婢只是遵從太后的旨意,為皇后分憂,並未有其他隱瞞。”嫣兒搖搖頭,淒涼的笑著:“原來你也不與我說實話。”她揮退我的服侍,回身挪步內殿,幼小的身形罩在寬大的白紗寢衣越顯纖弱,冷風來襲,吹得衣角飛揚,襯得那身影孤悽清冷。我眼中翻酸,苦澀難言。只不過一步卻離了千山萬水,再也找不到那貼心相待了。
嫣兒的心思變重了許多,被人安排的命運讓她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怎樣的未來,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幼小的她突然少了些往日的歡笑,與我之間也疏離淡薄,每日間憂心重重。
她嫌那些皇上太后賞賜的物品礙眼,說看到就心裡堵得慌,命我和錦墨把它們分封賞賜到各宮。
我領命,挑了些茜羽緞和煙影紗先驅去毓華宮。錦墨很是興奮,入宮雖有兩個多月,卻因為限制頗多不曾自由走動,一路上她開心的又笑又跳,我卻看著她沉默不語。來至毓華宮,命人通稟。因是皇后賞賜,我立於宮外等待陳夫人出來謝恩領賞。
須臾片刻,宮娥攙扶陳夫人翩然而至。身後還隨著一位也住在毓華宮的趙良娣。
趙良娣入宮三年,曾有身孕,後無故小產,思子過度的她冷慢皇上,失了寵愛,為保地位投靠了陳夫人。陳夫人看見這些賞賜自然是得意,畢竟其他宮裡不過是些釵環而已,這些紗緞卻是今年新進的貢品。 兩人朝未央宮方向跪拜謝恩,旁邊宮娥俯身向前將賞賜抬過頭頂捧接過去。
“清漪姑娘萬萬替嬪妾謝謝皇后娘娘。”陳夫人起身後,客氣不已,又命貼身的宮娥拿了對釧子謝我。我笑而收下,起身告辭,趕往王美人的廣福殿。“依姐姐看來,皇后懷孕是真是假?”趙良娣一副疑惑的表情。陳夫人抿了抿宮娥送過來的薔露菊花茶,回頭看了看四周垂首而立的宮娥,遣退下去,放下茶杯,探過頭說:“妹妹想想,那九歲的頑童如何懷孕,怕是太后出的主意罷了,皇上身體不好,他們呂家想找個繼承大統的人而已。”“可是如何也瞞過了皇上?”趙良娣仍是未解。陳夫人用手指比了比建章宮所在的南面,輕蔑的說:“太后手腕凌厲無人不知,皇上自小就怕她,稍加威脅自然就服了。”趙良娣唬的面露驚恐之色,捂住了嘴巴,許久後懼怕的說:“姐姐這樣的話還是少說為妙,仔細被人聽去,太后她不會饒了我們的。”陳夫人憤憤地說:“本宮怕什麼?原以為本宮必然入主未央宮,誰知那呂家欺人太甚,擺個孩子坐那裡,本來沒有子嗣已經夠慘了,如果再沒了地位做依靠,你以為她會讓我們好過麼,如果有一天皇上的身子撐不過了,恐怕我們只能殉了,不然必會受她們揉搓。”趙良娣聽到子嗣兩個字兀自心痛,如果有子嗣……就可以像代王太后那樣遠離著危機重重的後宮吧?高祖的子嗣只要有分封的都可以接母親去所屬國居住,只是因為太后悍妒得到這樣榮幸的也只有代國太后薄姬一人而已。據說當年她切掉自己的右乳獻給皇后呂氏,表明自己沒有爭寵之心,才在後宮得以生息,代王分封后接出皇宮居住。其餘嬪妃全無好下場,如齊王的母親被毒死、如趙王母親戚夫人被做成人彘,後宮見者聞者無不駭然。趙良娣幽幽的說:“算了,如果能平安過日子,不給家人帶去災禍,就這樣了此殘生到也是好事。姐姐不要想這許多。”陳夫人:“怕什麼,看皇后她能撐多久,後宮裡都非善類,怕是有人比我們更眼紅呢。”
莫非…。。?趙良娣為怕牽連不敢多問。端了茶杯來喝。談話就在兩個人各懷心思中結束。我悄悄地繞過後窗的竹林,無聲的從小路走出毓華宮。在我和錦墨出來的時候,見宮娥也被遣出遠離,我心一動,讓錦墨先去廣福殿,我則抄小路環回後窗,卻聽到這樣的對話。我嘴角翹了翹,陳夫人似乎比我想的聰明瞭些,能猜出太后同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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