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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見蘇宓話比平日少,也沒敢多問,小姐從不愛喝酒,這她是知曉的,大小姐告訴她的時候,她也是不信才去自顧自地尋了一圈。
幸好,現在小姐回來了。
沐浴完畢之後,蘇宓換上了春梅替她拿的衣衫,坐在院子中,春梅則站著替她絞發。
黃昏的夏風沒有白日那麼悶熱,蘇宓心裡的鬱氣被一點點地吹散。
若說心裡沒有芥蒂,又怎麼可能,可是即使她將此事鬧大,信她的也不過只有娘一個而已,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麼能讓虞氏為難。
到最後,此事便也只能埋在她的心裡,噢,其實還有一個人知道的。
蘇宓無端想起了那個人,其實才見過兩次,也不知道怎麼的,自己竟然突然想起了他。
春梅拿著乾布帕,詢道:「小姐,您常戴的那枝碧玉簪呢?我記得您今早帶了出去的。」
碧玉簪蘇宓明白了,原來她是想那支玉簪了,才不是想那個陌生男子呢。
「我弄丟了。」
「小姐掉哪了,奴婢去替您找一找,這是老爺送的,我記得您可喜歡的。」
「不用找了,找不回來的。」
「噢。」
春梅將蘇宓的頭髮絞乾了之後,手隨意地往身上抹了一把餘水,便跑到房裡取了傷藥和棉布。
然後小心的淨了淨手,這才替蘇宓包紮起來。
「小姐,也不知道這麼深會不會留下疤。」春梅心疼道,一邊纏著棉紗。
「傷口總會好的。」心裡的便不一樣了,蘇宓眼神暗了下來,「春梅,若是等會姐姐過來,你就說我睡下了。」
「是,小姐。」春梅點了點頭。
秦衍已經回到了他在江陵城新買的一座別苑,他不喜住在別人之地。
若不是還未尋到擅長京味的廚子,他也不會去醉霄樓一試,也不會遇到那個,像兔子的女人。
眼睛紅紅的,面板白白的,害怕起來還會一顫一顫,可不就是他在獵場時,看到的白毛兔子麼。
突然,書房窗邊一閃而過一個人影。
陵安穩了身形後低頭道:「督主,那個女子家住城南蘇家,未曾與崔滿秀聯絡過,今日之事,應當只是湊巧。」
「湊巧麼」
「督主,可要我繼續監視。」
「罷了。」秦衍將袖筒中的玉簪隨意地丟在桌案一邊,她是有些有趣,但也還未到讓他上心的地步。
陵安依舊面無表情:「督主,陳三全的屍身與認罪狀已經命人帶回京府,戶部與工部只能以他結案。」
「崔滿秀想成為我東廠的人,不妨給他個機會試試。」
「屬下明白。」
第十章
傍晚時分,蘇嫻面露難色地站在小院門口,徘徊了一會兒,還是叩了叩院門。
是春梅開的門。
「大小姐,我家小姐睡下了,不如您明日再來尋她。」
「宓兒,她可受了什麼傷?」蘇嫻婉轉地詢道。
春梅想了想蘇宓手心的傷,「小姐只是受了點輕傷,無大礙的。」
「好,那我明日來看她。」蘇嫻扯起嘴角笑了笑,她明白是蘇宓不想見她。
等蘇嫻回到臥房時,李修源正在來回踱步,形容焦急的很,看的她心下有些沉,臉上卻還是是柔順的表情。
「相公,春梅說宓兒無事,已經睡下了。」
「你可見到了?」
「怕是她現在不願意見我,妾身明日再去試試吧。」
蘇宓不願意見蘇嫻,李修源覺得再正常不過,不過他並不擔心,親姐妹一場,還能斷了關係不成,等過了明日,她以後不想見都得日日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