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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拂的目光始終落在那隻木雕兔子上,心裡千迴百轉。在一起的時候,從不曾見過蕭洵弄過這些,他的世界很簡單,刀劍,沙場,僅此而已,他曾說過小時候兄弟姐妹們都不跟他玩耍,他也從不曾有過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也不知道他如何想到了這兔子,又是怎麼做出來的?
囚室裡什麼都缺,雖然夏舜沒說,但她能想得出來,只憑著一把小刀,蕭洵要做到這個程度該有多不容易。
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瑟瑟是他的孩子。
崔拂握住瑟瑟的小手,透過她手指的縫隙觸控著那隻兔子,眼前驀地閃過那年的後山上,歡笑著向她奔來的少年。
他是因為她,才對瑟瑟格外不同,這麼多年過去了,皺紋和歲月的表層底下,他始終還是那個心思單純,激烈固執的少年。
現在的他,走到哪裡了?崔拂有些悵惘,下次再見,大約已經是很多年以後了吧,也不知那個時候,彼此會變成什麼模樣。
往矩州去的官道上,夏舜正翻看著公文,突然聽見隊伍後面砰一聲巨響。
還沒來得及詢問,緊接著又是砰砰幾聲巨響,跟著馬蹄聲急促,獨孤遜奔到了窗外:「陛下,蕭洵砸了囚車!」
「什麼?」夏舜大吃一驚,疾忙推開窗時,就見後軍正急速變換隊形,繞著蕭洵的囚車,圍成一個密密的圓。
「快去看看,」夏舜急急說道,「別讓他跑回去,也別傷他性命!」
砰!又一聲巨響,囚車四分五裂,蕭洵一躍而下。
拳頭上鮮血淋漓,蕭洵赤紅著雙目,沉沉喘著氣。瑟瑟,他的女兒,他跟阿拂的孩子!他可真傻,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回去,立刻回去!他要去找他的阿拂,找他們的女兒!
四周的大夏士兵發一聲喊,手持兵刃圍上來,蕭洵大吼一聲:「我不想動手,讓開!」
士兵們沒有退,反而列著隊形,數人一組包抄到近前,蕭洵迅速瞥一眼,將場中陣勢瞭然於心,跟著驟然衝出,瞄準正在列隊的一組人,電光火石之間,踢飛一個,打倒兩個,長臂一舒,奪過對方腰間長刀。
手起刀落之間,倒地計程車兵本能地閉眼,蕭洵卻不是向他,一刀砍斷囚車的韁繩,拉過馬匹,翻身躍上。
長刀在手,去勢如風,蕭洵大吼著:「讓開,我不想殺人!」
大夏計程車兵,她的子民,他再著急回去,也不能傷了這些人,再讓她不快。
士兵突然從中分開,獨孤遜一人一騎,霎時間衝到近前:「蕭洵站住!」
蕭洵微微眯了眼,是他,幾次阻撓,害他到如今才發現瑟瑟的身世,該死!
手中長刀掄出,夾著千鈞之勢,獨孤遜急急抵擋,兵刃撞擊聲中,沉聲發問:「你要去哪裡?」
「回復京,找我女兒,」蕭洵重重揮出一刀,「滾!」
他怎麼突然知道了?獨孤遜吃了一驚,鐵鐧急急架住,只聽身後響起夏舜的聲音:「住手!」
當!長刀劈在鐵鐧上,火花四濺,蕭洵猛然收刀,擰眉看向夏舜。
夏舜急匆匆下車,懊惱中透著詫異,一路上都是平靜,也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怎麼會突然之間,就知道了瑟瑟的身世?然而此時當著士兵也不能細問,只沉聲道:「朕絕不讓你回去!」
「我一定要回去,」蕭洵盯著他,固執堅持,「我不想傷人,別逼我。」
夏舜冷笑:「不逼你?所以,就任由你去逼她嗎?」
蕭洵咬著牙:「我不會逼她。」
他怎麼會逼她?他已經知道錯了,他只是想回去見她,見他們的女兒,從今往後守護她們,讓她們永遠遠離憂患,安穩幸福。
一想到兩次當面錯過瑟瑟,心裡疼得幾乎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