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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嘉忽然輕輕笑了起來:」所以你本來應該叫陳桂花?「
陳樨也笑:「我爸說奶奶差點給我起名叫『金桂』。」
「我知道《紅樓夢》裡有個『夏金桂』。」
衛嘉說的「夏金桂」陳樨有印象——薛蟠那個呆霸王的老婆,外號「河東獅」,最愛啃炸焦了的骨頭。她「哼」了一聲:「我跟夏金桂唯一的共同點只有長相,她怎麼說也是個大美人!」
「你是說自己很美?」衛嘉更覺得好笑,他從沒見過有人這樣明目張膽地自誇。
「你覺得我不美?」陳樨驚了。她是從小美到大的,沒有出現過尷尬期。她並不把這當成自己唯一的武器,然而如同所有天生長得好看的人一樣,他們對此有種莫名地篤定,自己和尋常人是有區別的。這也是她自信衛嘉可以不欣賞她,至少很難忘記她的底氣。就好比一個人不愛吃糖,但不能否認糖是甜的。
「我哪裡不美?」她不服氣地追問。「如果你不是說違心的話,一定是剛才那件『小事』摧毀了我在你心中的美好!可是人有三急,天仙也不能例外啊。你要學會透過現象看本質!」
衛嘉只是笑,卻不肯回答了。
陳樨沮喪了一分鐘。她是特別容易想通的那一類人,很快又自我開解。反正四天後她就走了。他日後若能偶爾想起她,是因為她的美貌還是她的窘態,本質上沒什麼不同。
陳樨把頭依偎在自己屈起的膝蓋上,笑聲真的能夠緩解疼痛,她身上的擦傷不再疼得那麼火燒火燎地,心也慢慢安定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認識不過一天,她此刻也看不見衛嘉的臉,卻能夠憑藉剛才的笑聲清晰勾描出他笑起來的模樣。
衛嘉不是川子那種張揚醒目,讓人見之不忘的帥氣。他面部輪廓要更柔和一些,除了漂亮的眉骨和鼻樑,他五官的其它部分拆分來看都算不上驚艷,組合在那張臉上卻十分舒展耐看。這張彷彿為陳樨的審美而生的面孔上若能流露出延伸至眼底的笑意,那該有多好。
她像井底的一面鏡子,靜靜倒影著他。
天亮還有多久才到來?好像,也沒有那麼難熬。
本章完
第30章 月亮和太陽1
陳樨朦朧間聽到吵吵嚷嚷的聲音,她在一種極不舒適的姿勢下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還在坑底。坑還是昨晚那個坑,只是清晨的陽光遠比月色直白,她看清了四壁泥土的顏色,還有身子底下碎石子中混雜的腐爛植物和疑是小動物骨骼的碎塊。她有輕微擇床的毛病,對氣味也敏感,不敢想竟在這裡睡著了,醒來時還能捕捉到殘夢的痕跡。
「樨樨,樨樨!你在不在下面。你可千萬別嚇我,快回答我一聲,樨樨……」頂上是孫見川的聲音,他的痛哭來得比陳樨預想中更快更慘烈。
「我在,川子我在這裡!「陳樨扶著坑壁緩緩站起來,渾身的痠痛讓她不知道該先揉哪裡。
「她說她在下面,是這兒沒錯了!快,快!」與孫見川驚喜的呼喊聲同時傳來的還有凌亂的腳步聲,看來這一回來的不止他一個。陳樨想像中的營救場面終於出現了。
一根粗繩從頂上垂下。孫見川鬧著要第一個跳進坑裡救人,陳樨聽見楊哥正在極力勸說他不要冒險。
」川子,你好好在上面待著,底下有蝸牛。「陳樨有氣無力地喊道。孫見川害怕一切軟體動物,其中又以蝸牛為最。果然,孫見川安靜了片刻,在他猶豫的間隙,一個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腰部繫著繩子被人放了下來。陳樨認出這就是被孫見川捅傷了腰的大哥,他昨晚喝的兩瓶藥酒療效不錯。
男子麻利地給陳樨繫好繩子。上面的人在拽,下面的人託了一把,不消兩分鐘,陳樨得以重見天日。她跪坐在厚厚的草葉之上,眼睛對陽光還有些敏感,眾人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