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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一片寂靜,周母氣的瞪大了眼,周漾臉上冰冷的表情也出現了一絲裂縫,兩人一臉震驚地望著周乘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聽到了什麼?
眼前這個平日裡就渾的少年,此時此刻,眉目散漫,語氣也並不正經,神色更是輕佻極了,可偏偏少年這會兒說的話——為了逃避婚事打算自斷一腿,看那樣子似乎還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有這個打算,一時間,兩人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周母氣的伸手指向少年,怒氣沖沖罵道:「周乘月!」
「到!」
「混帳,你個混蛋東西!」素日溫婉的人這會兒被自己兒子氣的忍不住罵髒話,手中的玻璃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扔,咖啡泊泊地往外滋,「滾!給我滾!周乘月,我告訴你,你愛斷腿斷頭我都由你,只要你人還在,這婚你必須得給我結!」
「哧——」
行駛在高速路上的車輛飛速劃過,兩旁的柳樹在後視鏡的倒映下若隱若現,周乘月腳下油門不停,駛得飛快,好似要將心中的憋屈全部發洩出來。
母親的話猶如回聲機一樣在周乘月耳邊一遍又一遍地作響,少年眉頭直皺,越想越生氣,忽地,一腳踩下剎車,剎車聲哧地響起,車輛驟然停在路邊。
「靠!」少年一拳拍向方向盤,力氣使得大了,一拳下去儘是喇叭聲在這空曠的郊野迴響,「滴滴——」
前方只有車燈照射出來的一點燈光,再往前看去,一片漆黑。
少年的眸猶如曠野中閃爍的夜明珠,黑睛亮的分明,陰鷙的情緒一閃而過,僅是一瞬,他的腦袋中已經閃了不下數次要麼他摔斷腿要麼鍾璃摔斷腿從而退婚的想法了。退婚這個念頭就好似在他腦中生了根,反反覆覆地滋長萌芽,他說不上來為什麼自己這麼固執地要退婚,甚至連對方的面都未曾見過只根據傳言便要解除婚約。
母親也讓他再三思慮,總之是先見一面再說。
可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好見的呢?
他又不會娶她。
就好像大腦裡有自己的一套程式,那套程式編寫他的人生時,從未將鍾璃融入他的生活中。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怎會有交集?
她不會融入他的世界,他亦不會。
周乘月闔了闔眼,無端地覺得累。哪裡都累。
少年靠在座椅背上,望著前方,思緒萬千。隨後,他從右手側掏了包煙出來,取出一根,修長的兩指相夾,隨意把玩一會兒後,張嘴輕輕含/住,微微低頭,下頜線在火光的倒映下顯得更為緊緻清瘦。
周乘月仰起頭,吐出煙圈,心裡的煩悶稍有緩解。
車窗外邊的柳梢隨微風亂拂,遠遠處的墓碑若隱若現,周乘月夾著煙的手略微一抖。
方才心中的煩躁盡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心慌。
墓碑?
是他眼花了嗎?
只是隨便找個路邊停車就停到墓地跟前?
而且這墓地還略有一些眼熟,就連那邊抱膝而坐的那個少女也有些眼熟……
周乘月嘴角一抽。
不會……這麼巧吧?
「報告,一天之前見到的那輛車又來到了墓地。」
「報告,車停下了。」
「報告,車上的人似乎在抽菸!」
盡職盡責盯梢的卜凡在周乘月的車踏入墓地的那一刻,就開始時時刻刻給吳管家進行匯報。
彼時,吳所唯正睡著覺,做著好夢,被一通吵雜的電話吵醒,迷迷糊糊地聽著卜凡大概過於認真的匯報。
「我說,那人做什麼不用跟我說,你只需要看著小姐就行了。」
話音落下,對面沉默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