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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你也要上點心才是,別讓亡人不安,讓親戚裡道說我們薄待孤女。”
這話可就重了,沈鶴忙諾諾連聲地表示:“是做弟弟的疏忽了,她剛進府的時候原也許過她入學的,後來事情一多,就把這茬給忘了,她自己也沒提起……”
沈鵬手一揮,打斷弟弟的辯白:“以前的就算了,現在既然提起了,明日就讓她跟家裡的姑娘們一起讀書吧。你派人送套文房四寶過去,以後但凡家裡的姑娘們有什麼,也別落了她的。”
“是”,沈鵬忙答應著。
侯爺都親自過問了,宛秋入家塾就讀,遂成了板上釘釘之事,便是她自己不肯去,沈鶴也會派人綁著她去。他在府裡是人人巴結沒錯,可大哥才是這侯府真正的主人啊。
老太君聽到後十分高興,自中風以來,她倒是真心把宛秋當成了外孫女兒,賞賜給宛秋的衣料首飾,比宛秋進府五年來所得的加在一起還要多。
於是,春社日過後的第二天,宛秋便被蘭姨催著去了靜齋書塾。
靜齋也跟山水園一樣,是沈府後園一處單獨的院落,但佔地面積比山水園大了兩倍有餘。裡面坐北朝南是一棟樓房,便是文瀾閣,樓西靠院牆處是三間廂房,一間做了教室,一間做了休息室,剩下一間是佟夫子的臥室。
據說這裡本是沈府公子們的書齋。上一任威遠侯厭倦了朝廷傾軋,專心經商理財,掙了許多銀子,於是買下了沈府東側的大片土地,把原來單獨的三進房屋擴修成了東、中、西三路三進結構。中間是沈府的議事堂和祖宗祠堂,一般只在大日子或貴客臨門時才開門迎賓;東路第一進正屋做了公子們的書齋,廂房則是他們的臥房;後面的兩進住著幾位已成家的公子和他們的家眷。
總結起來就是,東路住著孫子一輩的,西路住著兒子一輩的,中路是公共空間,是待客議事和祭祀祖先以及舉辦婚喪喜事的地方。
空下來的後園書齋便做了姑娘們的家塾。聖人雖有云:“女子無才便是德”,侯府千金若不識字也是會讓人笑話的,何況女子私塾的主要功課,是教她們忠貞賢淑,培養各種美德懿範,與聖人之語並無衝突。
文瀾閣中的藏書也沒有搬走,大概是因為後園比前院開闊、通風,更適合藏書吧。宛秋每想到這點就覺得慶幸,若藏書樓挪到前院,她想借書就難了,前院書齋雖說也在二門內,卻是公子們的活動場所,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孩,怎好隨意出入?
靜齋的課室她多次從窗外走過,卻一直沒進去過,今日才算見到了古代女子私塾的廬山真面目。貴族之家就是講究,牆上掛著名家字畫,窗簾是素雅的奶白色提花暗紋錦,課桌也不是現代教室裡那種簡陋的小方桌,而是紅木大書桌,每張書桌上都放著筆架硯臺鎮紙等物品,有些一看就是收藏品級別的。書桌後襬著一椅一凳,很顯然,椅子是小姐坐的,凳子是侍墨的丫頭坐的。
公子讀書有書童,小姐讀書也有陪讀的丫環,宛秋的知墨從小就是往這個方向培養的,所以她不僅粗通文墨,像裁紙磨墨裱糊之類都很在行。
開始上課了,佟夫子在竹簾那邊講著孔子的論語《里仁》篇:“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宛秋卻瞪著書桌上的《女論語》發呆。
這是早上剛到書塾時佟夫子發給她的“教材”之一,她只翻了幾頁就恨不得嘔血三升,其中《事夫》一章,公然寫著:“夫若發怒,不可生嗔;退身相讓,忍氣低聲。”
要命的是,這本書還是唐朝一個叫宋若莘的女人寫的,若是男人寫的也罷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還嫌女人的地位不夠低,被奴化得不夠徹底麼?
當然,比起大名鼎鼎的班昭,她還算厚道的了,班婕妤的侄孫女班昭寫了一本貽害無窮的《女誡》,開章明義便是《卑弱第一》:“古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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