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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充滿雄性美的臉,內心是太脆弱了。她是不喜歡男朋友像小孩找媽媽般來向她訴說心中恐懼的人?她不知道。
安邦擁有的比李頎少,但擁有得愈少的人,愈慣於背水一戰。
門鈴響了,世華有個直覺——安邦。
一開門,果然是安邦。
安邦看上去沒李頎那麼累。
「在香港拍戲好玩嗎?」世華問他。
「好玩極了,特別是耍任澄和李頎。」安邦又擠眉弄眼,一時扮任澄的定著眼睛像青光眼似的樣子,一時又提氣扮高大威猛,學李頎用眼睛攝人的樣子。
世華服了他,學誰像誰。
「像吧?」安邦問。
「像極了。」世華輕輕拍手。
「那麼,你不需要李頎了,反正我會扮他。」安邦嘻嘻地笑。
「胡說八道!怎麼你不扮我?那麼你連我都不需要了。」世華道。
「我扮你,自己怎看得見自己?何況,我要看見的是你,不是我自己。」安邦說:「除非,你叫我扮你去哄住李頎,而你自己卻跟孫朗尼拍拖去了。」
盛世華內心很矛盾,孫朗尼可以給她一切,要是她不認識李頎,不認識安邦,她會毫不猶豫地嫁給他。
「世華,別念著我。思念,不同結婚,孫朗尼是個很好的男人,也許沒有比他條件更好的了,何況,他心儀了你十幾年,這份痴心,可算堅定。」安邦像哲學家似的說。
思念,不同結婚。
世華明白。
「但安邦,結婚,不同思念。我不會因為結了婚而不思念你!」
「那麼,長放我在你心中好了,我知道的,無論我在天涯海角,我也相信,你心中有個小小的我,在那兒居住著,終其生,不會離開。」
世華的心很亂。她想說:「安邦,讓我等你。」然而,安邦的心事,她知道得很少。
安邦指著緊閉的房門:「李影帝在裡面睡著了?」世華點點頭。
安邦嘆道:「世華,你有很豐富的、施予不盡的感情,可惜你只有一個肉體,怎麼辦呢?」
感情是無限的,肉體是有限的,這種束縛,盛世華整輩子都在反抗,而反抗的結果,便是失敗的婚姻,失去的骨肉,只餘下一顆無寄的心。
她捧著赤熱熱的心,從天涯浪蕩到海角,沒有人敢把她的心嵌在自己體內,再愛她的人都沒那個勇氣。
有時她後悔她太勇敢。
李頎熟睡在她的房間裡面,魂牽夢縈的安邦就坐在她眼前,她的手不自禁地搭了在他肩頭。十年了,她都沒機會再把肉體獻給他。
她對安邦的情感早已滿溢,只可惜他沒有把軀體來盛載。
她心裡一痛,五片指甲緊緊地一捏,刺在安邦肩頭。
安邦對她遙遙的愛,十年來有如灌進了個薄薄的氣球裡,為了安雄,為了她。她那麼的一抓,安邦的氣球就要決壁而破,湧出足以溺斃他倆的感情了。
「世華,不要碰我,再碰我便不能自制了!」安邦閉上眼睛仰著頭。
世華俯過頭去,吻了吻他的脖子。
「不,世華,不能在李頎睡在你房間的時候!」安邦雙手握著拳,強捺著不碰她。
世華伸手過去,雙眸盈盈睇視,安邦把手交給她,她在他手心一捏:「到車子去。」
安邦握著她的手,讓她輕輕地把大門開啟復關上,兩人進了她的小汽車。
盛世華無言的開著車子,兩個都是公眾臉孔,她不曉得車子能停在哪兒。
「讓我來開。」安邦跟她調了位置。
車子一直往山上開,經過舊時盛家大宅,安邦彷彿看見當年那十八歲的愛嬌少女,他第一眼便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