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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彼此交談著，重又來到空蕩蕩的站前廣場。這裡風特別大，捲起了低吹雪，颳得路燈搖搖晃晃，長長的身影時而投在閃閃發光的布滿雪的馬路上，時而映在周圍一座座沉靜的、窗戶裡黑魆魆的樓房上。唯有那棟中間矗立著高高塔樓的長形的、敦實的車站大樓裡還亮著燈。

&ldo;也許我們該到那裡去吧?&rdo;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維奇朝車站那邊揮了揮手，&ldo;打聽一下這個地方哪裡有旅館。&rdo;

&ldo;隨便去什麼地方都成，只要走就好。這可惡的風……&rdo;

他們穿過廣場，慢騰騰地向車站走去。

弄清楚了：旅館就在附近。&ldo;坐無軌電車有兩站來路，&rdo;偶爾碰上的一個行人一邊向他們解釋，一邊朝那條大街(他們就是剛剛從那裡過來的)的方向揮了揮手。

&ldo;他以為我們隨身帶著無軌電車呢。&rdo;胖子悻悻地發牢騷說。

他們凍壞了，拖著疲憊的身子終於來到旅館高大的正門口。門口亮著兩盞帶厚重臺座的巨大球形燈。

旅館裡沒有空房間了。由於他們把冷酷無情的女值班經理說服了，才得到允許在前廳裡的長沙發上坐到天亮。

&ldo;哎，我們要是見機行事，早就弄到房間了，&rdo;胖子嘆了口氣，解開大衣，&ldo;這個潑婦直往手心裡盯。&rdo;

&ldo;您是指……以某種方式……賄賂嗎?&rdo;

&ldo;正是，親愛的，正是這樣。&rdo;

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維奇只短嘆一聲，作為回答。

第三章 市場上的貨亭內外

像往常一樣，謝爾蓋七點鐘醒來了。房間裡一片昏暗，涼颼颼的。很難辨別出周圍的物體。牆邊那塊模糊的斑點是衣櫃。窗戶跟前是寫字檯，上邊的燈被謝爾蓋移到了床頭櫃上：他睡覺前看書了。

寬大柔軟的床鋪又使人閉上眼睛，昏昏入睡了。不行。謝爾蓋伸出一隻手，從床頭櫃上拿起表。喏，當然，正好七點。該起床了。他果斷地撩開被子，只穿著褲衩背心便跑到窗戶跟前。冷氣從開啟的通風小窗裡透了進來。

謝爾蓋看見寬闊的大街上蓋滿了雪，稀稀拉拉的行人使街上顯得更加冷清。對面一座高樓裡已經有幾家窗戶裡亮起了燈。&ldo;勤快的人開始起床了，&rdo;

謝爾蓋心想，&ldo;你也該行動了。&rdo;

他把一小塊地毯拉到房間中央，開始做體操。他的身子變成了緋紅色，感到熱烘烘的。&ldo;維季卡現在當然在逃避做操，&rdo;謝爾蓋心想，&ldo;只要我不在家，他肯定偷懶。&rdo;

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謝爾蓋這時正在刮臉。局值班員用朝氣蓬勃的聲音問，什麼時候把汽車派到旅館來。

&ldo;謝謝，不用了，&rdo;謝爾蓋回答說，&ldo;這裡好像很近，我步行就到了。十點鐘有人來找我，您盯著就行了。&rdo;

他把話筒掛了。他在這座城市裡的生活和要查辦的新案子就這樣開始了。這件新案子照常是重要的，對於他來說，現在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了。他將怎樣查清這個案子呢?結局會是什麼樣?沒人知道，他也不知道。問題就在這裡。方案當然是有的，但現實比任何一個方案都複雜，而且會把不可能預料到的情況悄然塞進來。說實在話，已經塞進來了。好像就專等著他的到來似的，而且有一次……這個女人年輕、漂亮，他一直忘不掉她。喏，姑娘，你的行為舉止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