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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至跳出去一米遠，像只覓食中被摸了尾巴的雀鳥。

魏昭笑出了聲，笑得渾身都在抖。十九歲的公良至臉上糅合了驚嚇和羞憤，最後惱羞成怒，板著臉說：&ldo;阿昭可不會這樣！&rdo;

&ldo;現在的阿昭不會。&rdo;魏昭意味深長地糾正道，&ldo;我三十歲了。&rdo;

有那麼一瞬間，公良至看起來被雷劈了，或者被天降的法寶砸昏了。在魏昭忍不住火上澆油之前，那難以置信與驚喜轉瞬即逝，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驚恐與擔憂。

&ldo;你怎麼了？&rdo;公良至沉聲道，&ldo;這些鱗片怎麼回事？&rdo;

你瞧，這就是公良至，比起&ldo;你怎麼在這裡&rdo;，會先問&ldo;你怎麼了&rdo;。魏昭感到心中一片安寧，一股暖流包裹著他，那感覺像沉入世界本源。他忽然覺得自己在混亂中抓住了救命稻糙，覺得熄滅的餘燼重燃火焰，他突然不想死在這裡了，哪怕註定要死，他也要回去見到他的那個公良至。

&ldo;一些意外。&rdo;他輕描淡寫地說。

公良至譴責地看著他。

魏昭開始大笑，笑得公良至莫名其妙。他笑了很長時間，在笑容止息後看著公良至，這回的眼神讓公良至皺起了臉。

&ldo;你看我的樣子像在看孫子。&rdo;他抱怨道，&ldo;我只比你現在小十一歲……別再笑了，怪滲人的！&rdo;

魏昭快笑到地上去了，控制不住，因為這個世界如此輕巧，一切沉重的事都還未發生，什麼都不用背。他想自己果然沒法含情脈脈地對待這個公良至，時間錯位，他在佔小朋友便宜。

&ldo;誰說三十和十九之間只有十一年了，度日如年，沒聽過嗎？&rdo;魏昭打趣道。

&ldo;到底怎麼了？&rdo;公良至氣急道，什麼都沒法阻止他擔心阿昭，哪怕是另一個魏昭。

&ldo;一些意外。&rdo;在公良至對他翻白眼時，魏昭又補充道，&ldo;知道也沒用，它們不會發生了。&rdo;

他冷聲重複道：&ldo;絕對不會。&rdo;

公良至沉默了一小會兒，魏昭幾乎能看見思維的齒輪在他腦中轉動。

&ldo;如果發生了，&rdo;他慢慢說，&ldo;阿昭就會變成你這樣？&rdo;

魏昭不說話，公良至便得到了答案。

&ldo;絕不會發生。&rdo;公良至一字一頓地說。

他的嘴抿成一條線，那話語中的決心勝過一切賭咒發誓。魏昭想嘆氣，也想抱抱他，不過取而代之的是他高高挑起兩根眉毛：&ldo;你這麼嫌棄我啊？&rdo;

&ldo;啊？&rdo;公良至眨巴著眼睛，連忙回答：&ldo;不是！&rdo;他一臉窘迫，好像不知道這話要怎麼說好了。他搖著頭，嘴巴開開合合，急得話都磕巴，他說：&ldo;我不是這個意思！我……&rdo;

&ldo;好啦好啦。&rdo;魏昭大發慈悲道，&ldo;知道你愛死我了。&rdo;

公良至又一次停口，大概不知道魏昭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臉上恢復了防禦性的空白。魏昭長長嘆了口氣，說：&ldo;好在我也愛死你了。&rdo;

這話就這樣溜出了嘴巴，頭一次，魏昭並沒有直白地對他的公良至說過‐‐又多了一個必須回去的理由。只能怪這個世界如此輕巧，他沒有背著仇恨，沒有背著無辜者的性命，公良至沒有十年等待，也不必夾在他與眾生之間痛苦。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