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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一塊火上烤……&rdo;
雪亮的柴刀被牽著白子的漢子舉了起來。
魏昭聽到一聲尖叫,來自身邊而非臺上。不遠處,他們夜裡見過的白髮小胖子在地上扭動,繩子緊緊勒緊肉中,把他勒得像個粽子。他一絲不掛,面板和頭髮乾淨了許多,像被涮洗過了。
&ldo;噓,別怕。&rdo;魏昭隨口說,嫌這聲音吵。
高臺上的白子不見了,兩團赤紅的肉塊被架到了火上,肉香瀰漫開來。有孩子咽著口水,扯扯父母的衣服,他們的父母警告地拍開他們的手,說:要讓山神爺爺先吃。
紅肉被投進了白色的池塘中,個氣泡增加了數倍,池水像被燒開。村長喊道:&ldo;以少牢之奠!祭於澇山之神!&rdo;
少牢,羊、豕也。二牲祭神,謂之少牢。
魏昭和白子孩童被人提了起來,帶到了高臺上。白子反倒不再叫了,他雙腿打顫,要哭不哭地看著火堆。從上往下看,池塘邊烏泱泱的都是人,像一群嗷嗷待哺的水蛭。他們又在唱&ldo;白子白&rdo;那一段,讓人疑心這歌該不會就只有這兩句話。
魏昭跪在先前那兩位白子留下的血泊中,雙眼一錯不錯地看著沸騰的池塘。滾起的白水越滾越高,有一顆赤紅的珠子漸漸從正中浮了起來,彷彿池塘睜開一隻血色的眼睛。拿著柴刀的漢子走了下去,一雙村姑走了上來,頭髮在後腦盤成一個結,手裡拿著一隻……刨子。
魏昭噗地就笑出了聲。
村長陰沉地看著他,多半不明白他在這時候怎麼還笑得出來。這老頭走到魏昭身邊,怪笑道:&ldo;後生,你可知道什麼是秋膏?&rdo;
&ldo;不知道。&rdo;魏昭配合地說。
&ldo;秋膏可是王家村一大美味,山神爺爺吃飽了才賞給我們。&rdo;村長說,&ldo;要做秋膏,得用上天生的白子,養得肥頭大耳,養上七年才能成熟。這成熟的白子得在王家池邊,初秋正午,祭歌聲中剃毛、拔牙、去指甲,再用刨子活生生、一點點把血肉打下來,裝進罈子裡,封好囉,浸進王家池,浸上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在中秋滿月下開壇。秋膏不僅強身健體,那滋味啊……就是吃上一小口,也能記上七年。不用天生白子,不從小養起,總是沒正宗秋膏對味。&rdo;
王得貴說的一臉陶醉,在他身邊的村姑與搬著大罈子的漢子也一副回味無窮的神情。池邊的村民反覆唱著&ldo;打秋膏&rdo;,看著臺子的雙眼發綠,都像魔怔了。
這肅穆的氛圍中,卻有個不識相的外鄉人笑出了聲,笑得險些跌倒。
&ldo;你笑什麼?&rdo;村長回過神來,怒視他,&ldo;都怪你們毀了石碑,今年的祭祀要提前!嘿,先把你吊著腳浸進池裡,染成了白子,馬上拿你做秋膏。等山神爺爺吃完祭品醒了,你那個細皮嫩肉的師傅……&rdo;
村長說得很細緻,滿心想把這該死的外鄉人嚇破膽,可說到要拿他師傅如何時,這後生掃了他一眼,竟讓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外鄉後生嘴角分明還掛著笑,那雙眼睛卻好似黑了一瞬‐‐黑眼珠往外一漲,把眼白吃了個乾乾淨淨。村長一哆嗦,再去細看,後生依然笑得陽光燦爛。
幹嘛不笑?
山村,愚民,歌謠,祭祀,邪神,好一副三流鬼故事裡的場景。這氛圍邪異而野蠻,沒錯,然而以魏昭這個在玄冰淵下切切實實知道魔修、神道修士如何接受祭祀的內行人外加看多了死人的準魔頭看來,他們搞出的一大堆除了製造儀式感外毫無作用的破事豈止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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