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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他留著三縷耗子似的長須,說幾句話就要去捻幾下。
&ldo;不瞞道長說,早在飛雲山靈礦出世之前,王家村已經在這澇山紮根了五百餘年。&rdo;村長挺了挺胸,頗為驕傲地說,&ldo;王家村先祖為了躲避戰亂,帶著族人舉村喬遷到了大周西面。澇山山好水也好,先祖當初途徑此地,立刻就選了在這裡落腳。起初,事事都好,開荒雖然不便,總好過苛捐雜稅、戰亂不斷,可接著……&rdo;
老人嘆了口氣,臉色沉了下去。
&ldo;村裡的女人開始生白娃子,生下來的娃娃頭髮也白,眉毛也白,眼睛卻是紅色的。這些娃娃三四歲都不會講話,長得人高馬大,卻不是瘋子就是傻子。再然後壯年人也開始變化,頭天白了頭,第二天就失了魂,連人都認不得了。這些瘋子傻子到處作孽,綁起來沒多時就沒了性命。被他們碰過的人,隔幾天也要白頭……&rdo;
&ldo;這定是有山精野怪作祟。&rdo;公良至皺眉道。
&ldo;可不是!幾百號人的村子,眨眼間病得病,死得死,若是繼續下去,眼看王家村就要亡。&rdo;老村長頓了頓,臉上泛起一點激動的血色,聲音卻低得像耳語,&ldo;萬幸就在此時,先祖遇到了仙人遺澤……&rdo;
魏昭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看了一圈,屋子裡沒有公良至的痕跡。他收拾了一下,自顧自走了出去。日頭快到天空正中,村子裡的人多了起來。魏昭一出門,便有十幾雙眼睛看了過來。
客房就在王家村中心,前後左右都是屋子。虛掩的門中站著各色各樣的村民,男女老少都有,一雙眼睛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目光掃過的路徑也像。他們瞅魏昭的胳膊,瞅他的腿,瞅他的脊背,瞅他的前胸,彷彿在挑一匹健碩的牛。
他們都不動,也不說話,不知是魏昭的出現打斷了談話,還是他們本身就沒開口。這場面有些怵人,魏昭卻像一無所覺,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ldo;你們也好哇。&rdo;他自在地沖他們招手,晃蕩著走出去了。
有人跟了上來,明目張膽跟著,魏昭走他們也走,魏昭停他們也停,都懶得拿什麼東西做掩飾。魏昭身上就像罩著個悄無聲息的大罩子,走到哪裡,哪裡就一片安靜。
只有孩子們還在說話。
拐過一道土牆,小孩子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他們成群地拍著手,清脆的巴掌聲和尖細的童音合在一起,把山村的寂靜戳了一道口子。這聲音雜雜拉拉混在一起,遠處只覺得鬧得人頭疼,走近了倒能聽出幾句帶著古怪口音的童謠‐‐
白子白,澇山老,王家祠裡打秋膏
揭了皮,剁了腳,紅紅一塊火上烤
白子白……
有孩子看到了魏昭,停了下來,那一群孩子便像聽到風聲的鳥,呼啦啦一片安靜了。
魏昭以前也鑽過許多山溝,見過不少凡人的村童,那些孩子多半乾乾癟癟,黑瘦得像只猴子。眼前這些孩子渾然不同,他們看著白白淨淨,有一兩個甚至顯出幾分餵過頭的富態。可惜一張張白嫩的臉上並沒有小孩子的活潑,他們的目光又冷又野,白瞎了孩子的臉,倒像什麼吃肉的動物。
忽然,一個孩子指著魏昭的手,尖叫了起來。
這年紀的孩子總是叫嚷,怕也叫,怒也叫,喜也叫。這聲尖叫滿是歡喜,開啟了什麼開關似的,所有孩子臉上同時綻開了喜悅。尖叫聲此起彼伏,彷彿哨子被人拼命吹響,他們在這扎耳的噪聲中向魏昭撲了過來,小小的手勾成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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