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第1/4 頁)

的確看開了，不過不是陸真人以為的那個方向。

陸真人的目光一錯不錯地注視著公良至，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不妥。&ldo;正該如此。&rdo;她誇獎道，話鋒一轉，又說：&ldo;近日有魔修鬼召四處行兇，你可曾知曉？&rdo;

&ldo;有所耳聞。&rdo;公良至答道，他感到左眼一跳，又補充道：&ldo;徒兒大半年前曾在大周西境一荒村撞見鬼召行兇，奮起一戰，可惜未能將他留下。&rdo;

&ldo;哦？&rdo;陸真人說，&ldo;那魔修是何模樣？有何本事？&rdo;

&ldo;我遇見那魔修時，我尚未結丹，能被我驚走的魔修大約也不到金丹修為。&rdo;公良至答道，&ldo;他行為瘋癲，通身黑霧，不能用上清現邪咒看破本體，又鬼氣森森，應有亂人心神之能。我以碎玉訣與乾天谷之名將他嚇走，未能纏鬥幾個回合。&rdo;

&ldo;確實如此。&rdo;陸真人頷首道，&ldo;那魔修有心魔之力，最能亂人心神，至兒能從他手下逃脫已是幸事。多虧他當初被你嚇走，否則要是用幻象引動你心魔……道心未圓滿前，恐怕凶多吉少。&rdo;

說到此處，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公良至一眼。公良至只當聽不出來，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也不用去看陸真人不熟練的慈愛之態。陸真人見他不接話，又說：&ldo;在那之後，鬼召是否來找過你？&rdo;

公良至剛要開口，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道控制了喉舌。他心中有數，放開了控制，便聽見自己的聲音回答：&ldo;不曾。&rdo;

此言一出，陸真人看起來鬆了口氣。她難得地笑了笑，說：&ldo;如此甚好，那魔修心狠手辣，這些時日以來為禍四方，為師只擔心他對你懷恨在心，糾纏不休。&rdo;

公良至不答話，僅僅回以笑容。陸真人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唏噓道：&ldo;至兒十年不回乾天谷，可曾對為師有怨？&rdo;

瞧這話說的，好像是公良至甩臉子不肯回谷，而非陸真人冷眼以待，擺明瞭不想讓他回來似的。只是他們到底沒撕破臉皮，陸真人又沒說過什麼明確的驅趕之辭，相反還賜了他逃命神器碧水梭‐‐可見即使對他這個汙點似的半成品，陸真人在眼不見心不煩之餘，依然捨不得讓他損壞‐‐現在懷柔起來，也不顯得態度突變。

公良至垂著眼皮，回答：&ldo;不曾。&rdo;

不曾有怨，只是惘然若失，震驚以後恩怨相抵罷了。

&ldo;十年前你忽遇大變，最後竟至於道心破碎，著實讓為師擔憂。&rdo;陸真人道，&ldo;道心破碎之事藥石難醫，我只能讓你在外遊歷。至兒能在諸多閒言碎語中重歸仙途，並且不曾誤解為師的用意，吾心甚慰啊。&rdo;

&ldo;師尊言重。&rdo;公良至答道。

陸真人這番話談不上有多少說服力，但如果站在這裡的是在魏昭一事上想開的公良至，想來也不會拘泥於這十年間的冷待，陸真人對此心知肚明。一路對答至今，她已經在多方驗證中放下了心，覺得十年不見的徒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控當中，也不再在公良至身上多花工夫了。

&ldo;魔修鬼召倒行逆施，天理不容，又能以戰養戰，若對他置之不理，必將釀成大禍。&rdo;陸真人道，&ldo;我輩修道之人，不能任由鬼召為禍人間！&rdo;

公良至的左眼抽痛了一下，比起先前的蓄意提醒，這一回倒像是一聲忍不住的冷笑。他凝神於左目，將安撫之意輸入其中，也不知有沒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