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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此生本無緣金丹。&rdo;公良至有氣無力地說,&ldo;白送的金丹,當然要物盡其用……&rdo;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說到最後,一頭栽倒。
魏昭僵硬地抓著他向下滑的身軀,像抱一盞落地即焚的琉璃燈。
幻陣無聲無息地破開,他們再度出現在那個院落中,魔修的殘屍猶在不遠處,不知何時會召來枯榮道的其他成員。魏昭當然可以把公良至丟下,如同將肉丟在群狼出沒的荒野。行事百無忌憚的枯榮道要是知道他們有關,還愁不能從公良至神魂中挖出魏昭的來歷嗎?更別說在那以後公良至的下場。
魏昭抱起失去意識的公良至,快速離開了院落。他分出一縷神識探入公良至體內,明白自己還是著道了。
公良至不僅聰明,還是個銳意精進的賭徒。
他體內氣息絮亂,因為本身失去了意識,無法引動真氣回巢,以此鞏固依然動搖不定的金丹。放著不管,境界依然會跌落,更別說氣息無法掩蓋,不知會引來多少趁火打劫的豺狼。這種時候能幫上忙的除了乾天谷的金丹(及以上)修士,只有面前剛得了他饋贈,能擠出點同源真氣的魏昭。
何等堂皇陽謀。
公良至拿一身修為,賭魏昭心底溫情未滅。
在魏昭體內的金丹殘片消失前,他們之間的聯絡足以在萬裡之外感應到彼此。這其中確有算計,可這算計中一腔熱血,一顆真心,又哪裡是算計二字可以抹去的?
他賭贏了。
枯榮道的追兵找到錢一方的屍體,為此氣急敗壞,築基魔修們一樣開始人人自危時,魏昭已經抱著公良至回到了糙廬那邊。糙廬所在的方圓百里有大陣層層疊疊,他向前一伸手,大陣毫無反應;他邁步,輕鬆走入。
布陣人一開始就給了魏昭進入糙廬的許可權。
魏昭會回這裡,只是碰碰運氣,他猜公良至會來這手,沒準準備好了事後可以躲藏的場所。要是這邊進不去,他只能另想辦法藏匿蹤跡,要費一點功夫才能從追殺中找到給公良至療傷的空隙。可真到了能在這大陣中閒庭信步的時刻,魏昭又覺得五味交織,不知該怎麼想好。
他猜公良至的想法,猜得八九不離十。而公良至布這個局,亦是因為能猜中他的心事:從在那個他要復仇的魔修身邊守株待兔,到先用公良曦身世亂他心神,成功送出金丹,鎮壓惡念,最後也料到魏昭能猜出他佈置的老巢。如此種種默契,竟然一如往日。
魏昭覺得公良至賭得真夠大,他怎麼知道魏昭會還金丹?他怎麼知道魏昭不會惡上心頭,出手直接掠奪公良曦身上的龍珠?
魏昭自己都不確定。
他終於走到糙廬前,看著那個重建了一半的屋子,遲疑了一小會兒。魏昭還沒推門,門自己開了。公良曦一怔,面上倒沒露出驚恐的表情,反倒把門推得更開。
&ldo;他說過我會來?&rdo;魏昭立刻反應過來。
&ldo;阿爹說過。&rdo;公良曦點頭道,一路小跑著開啟了前方的門,給魏昭領路。魏昭走到盡頭的房間,只見裡面佈置了聚靈陣,還準備了丹藥,真是相當周到。
他們之中,魏昭素有急智,擅長隨機應變,公良至則考慮周全。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把這一切佈置好的?他有幾成把握?他是否也曾猶豫不決,最終孤注一擲……
公良至遠不到不得不背水一戰的地步,他能結丹,想必已經重拾道心,前途一片光明,犯不著和魏昭糾纏。縱使有罪大惡極的魔修亂世,怎麼著也輪不到他去管。天塌了高個子頂著,四大仙門沒出手,他一個剛結丹的弟子急什麼?何況公良至已經知道陸真人的圖謀,他也應當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