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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宮花有淚不能啼。
看看又延了兩個多月,那病勢是日重一日了,帝昰也自知不起。這日清晨醒來,忽覺得清爽了些,皇太妃等見了,皆頗歡喜。帝昰卻垂淚向皇太妃道:“臣兒今日恐要永別母親了。”說罷,嗚咽不已。皇太妃聽了,心中無限悲傷,卻不敢十分痛苦,只是哽咽著安慰了一回。正值張世傑、陸秀夫和各大臣皆進來問聖安,帝昰便叫過張世傑、陸秀夫兩人問道:“朕死之後,天下事猶有可為嗎?”當下兩人一齊跪在床前垂淚道:“聖上些須微恙,何必過慮。即使萬有不諱,衛王尚在,臣下安敢離心。”帝昰道:“朕非疑卿等離心,朕實恐天下多事,衛王年幼,不足以當大任。朕今既以年幼無知妄承大統,累卿等數年心力,徒以朕故,致奔波於海上,迄今未獲寸效。撫今思昔,追悔何及!故願朕死之後,卿等好自為之,不必以衛王為念也。”群臣聽了,一齊跪下哭道:“臣等受國厚恩,當此國步艱難之際,正臣等鞠躬盡瘁之時。臣等安敢舍衛王而之他呢?”帝昰聽了,嘆口氣道:“咳,卿等雖然丹心為國,可惜卻想差念頭了。朕所痛恨者,非宗社之滅亡,朕實不忍見中原衣冠淪於斷髮文身之異族,此所以死不瞑目也。卿等既知舍死報國,便當為中國出死力,但能殺盡異族,救中國人民於塗炭,完中國土地於無缺,便算得為國盡忠了。那時無論鹿死誰手,只要不為異族所得,朕皆含笑九泉了。況且還有一層道理。卿等未曾想透:朝秦暮楚,漢之晉替,自古無不亡之社稷,所不亡者中國耳。中國所以不亡者,蓋皆楚弓楚得,以中國歸中國人,故社稷雖亡,中國終不亡。如今中國若被異族得去,那時中國可要真亡了。卿等試思救中國要緊呢?還是救朕社稷要緊呢?”群臣聽了,垂淚不能答。陸秀夫道:“聖上垂雖然是種族大義,然臣等正為欲誅異族,非奉衛王不可。蓋如今四海臣民義旗所舉,莫非勤王之師。萬一聖上一旦不諱,臣等復棄衛王而不奉,則四海人心將土崩瓦解,誰復願供馳驅,效死中原為種族之競爭呢?”帝昰聽了,默默半響,嘆口氣道:“咳,聽卿等好自為之吧。若衛王可奉,固甚善;苟不足為,願卿等無忘朕言吧。”群臣聽了,皆嗚咽不能對。
已而帝昰忽覺得一陣頭昏眼花,當時暈過去了。只嚇得皇太妃和宮嬪等一齊上前喊救,群臣見了只得暫退出來。這裡皇太妃和宮嬪等足足喊叫了有半個時辰,帝昰才悠悠氣轉,哼了一聲,微睜雙眼,把皇太妃看了一看,又閉下去了。皇太妃垂淚問道:“你此時身上覺得怎麼樣了?”帝昰閉目皺眉,把手搖了兩搖,似乎不愛說話的光景。皇太妃無奈,只得又叫進兩個御醫來,診了脈。那兩個御醫都曉得帝昰的病體是不中用了,卻不敢說出來,只得勉強斟酌了一張方,無非是人參等物,強提精神罷了。到得午後,帝昰已暈了五六次了。群臣再進來問安時,帝昰已是不能說話了,只呆呆睜看著張世傑、陸秀夫兩人,不住的流淚而已。張世傑垂淚道:“聖上放心,不必憂念。微臣一日命在,終不任那虎狼肆毒中原便了。”帝昰聽了,微微點了點頭,遂閉了雙目,半晌毫無聲息。皇太妃見了,心中十分驚疑,便一連叫了幾聲,只見帝昰緊閉雙目,如不聽見一般。皇太妃急走過來,向帝昰臉上一摸,原來早已氣絕了。皇太妃登時抱頭大哭,群臣也一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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