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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忽然覺得已沒什麼話好說了。

她本是個很會說話的女孩子，但這個人的面前，卻好像有道高牆。

她只能笑一笑，只能走。

誰知道奇怪的人卻突然說出了一句讓她覺得很奇怪的話，&ot;你不認得我了？&ot;波波怔了怔：&ot;我應該認得你的？&ot;

&ot;嗯。&ot;

&ot;你認得我？&ot;

黑衣人的聲音中竟有了很奇妙而溫暖的感情，甚至彷彿在笑：&ot;你是輛小汽車！&ot;波波張大了眼睛，看著他，從頭看到腳，以腳再看到頭。

月更亮，月色已有一線照在他臉上。

他的臉輪廓分明，嘴很大，顴骨很高，不笑的時候，的確很可怕。

但波波以前卻看過他的笑，時常都看到他在笑。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比月光更亮。

她突然衝過去，捉住了他的手：&ot;原來是你，你這個傻小子！&ot;六

江上的風雖然很冷，幸好現在已經是三月，已經是春天了。

何況，一個人的心裡若是覺得很溫暖，就算是十二月的鳳，在他感覺中也會覺得像春風一樣。

波波心裡就是溫暖的。

能在遙遠而陌生的異鄉，遇見一個從小在一起長大的朋友，豈非正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江水在月光下靜靜的流動，流動不息。

時光也一樣。

你雖然看不見它在動，但它卻遠比江水動得更快。

波波輕輕的嘆息：&ot;日子過得真快，我們好像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面了。&ot;&ot;七年，七年另三個月。&ot;

波波嫣然：&ot;你記得真清楚。&ot;

&ot;我離開石頭鄉的那一天，正在下雪，我還記得你們來送我。&ot;他的目光深沉而遙遠，好像在看著很遠的地方。

那地方有一塊形狀很奇特的大石頭。

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和一個十二三羅的小女孩，就是在那塊石頭下分手的。

波波的睛波彷彿已到了遠方。

&ot;我也記得那天正是大年三十晚上。&ot;

&ot;嗯。&ot;

&ot;我要你在我家過了年再走，你偏偏不肯。&ot;

&ot;年不是我過的，是你們過的。&ot;

&ot;為什麼？&ot;

他沒有回答，他的眼睛卻更深沉。

一個貧窮的孤兒，在過年的時候看著別人家的溫暖歡樂，心裡是什麼滋味？

他知道，波波卻絕不會知道。

波波在笑，她總是喜歡笑，但這次卻笑得特別開心：&ot;你還記不記得，有次你用頭去撞那石頭，一定要比比是石頭硬，還是你的頭硬。&ot;這次他也笑了。

波波又接著道：&ot;自從那次之後，別人才開始叫你的傻小子的。&ot;&ot;但現在卻沒有人叫我傻小子了。&ot;

&ot;現在別人叫你什麼？&ot;

&ot;黑豹！&ot;

正文第二章黑　豹

一

黑豹。

每個人都叫他黑豹。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野獸中最矯健、最驃悍、最殘忍的就是黑豹！

鍋蓋移開時，蒸氣就像霧一樣升了起來。

賣面的唐矮子用兩根長竹筷，一下子就挑起了鍋裡的面，放在已加好佐料的大碗裡。

他用這兩根長竹筷子時候，簡直比外科醫生用他們的手術刀還要純熟。

桌上已擺著切成一絲絲的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