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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聽著,心裡歡喜,只要他不心軟便好。
等下人送來小米粥,子容自個接下,“我來。”打發了下人出去。
坐到床邊親自喂雪晴一口一口地吃下,不見她再吐出來,心才定了下來
擱下粥碗,給她抹了嘴,又要抹她躺下,雪晴躺了這許久,早躺得難受,“我坐坐,躺得一身痛。”
子容怕她坐著累,坐上床,“你靠著我,別自己使著力。”
雪晴之前發熱也是憋氣憋的,來的快去的也快,出了一身汗,只覺得一身輕,只是有身孕的人,終是比不得尋常人,有些懶動。
指了指桌案,“你把那圖拿來。”
子容弄不明白她這會兒還想什麼圖稿,但她剛好些,不敢違逆她,引她不高興,去取了她卷在桌角的圖稿。
雪晴開啟來,“你看這圖行嗎?”
子容偏頭一看,見圖稿上方畫著條龍,俯視著下頭的日出日落,知道雪晴已經猜到來人是誰,“他也就說說,你還真給他做?”
雪晴笑看著那圖稿,“嗯,答應了,怎麼能不做?”
子容擰了眉,“他真就那麼說說,你不必當真,別費神了。”
雪晴擱下圖稿,抬頭起來,深看了子容一眼,“子容啊,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她在不知道子容就是以前的大將軍的時候,沒少聽見關於他的傳聞。
這麼厲害,又得人心的人,自是皇家的心裡的刺。
再加上偶爾聽見二哥和大哥之間的一些談話,知道皇上和長公主想借他起兵,把他二皇叔豫親王完全扳倒。
他們想用他,又怕他成了第二個豫親王,所以才會有那樣的試探。
子容笑了一笑,“也不是什麼大事,等你身子大好了,再跟你說。”
雪晴抬手撫上他消瘦的面頰,“你想我快些好,就別再瞞我了,我心裡擱著事,這身子怎麼都好不了。”
子容想了想,“也好,反正早晚要告訴你的。”
雪晴不自覺得深吸了口氣,直覺子容要說的事,很重要,靜靜等著,不打岔。
子容握了她的手,“皇家的那些破事,半真半假的,你也聽人傳過不少
“嗯。”
“我二皇叔確實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但他不壞,對百姓更是極好。”
雪晴有些意外,“你不恨他?”因為他二皇叔奪權才把他害成那樣,險些送了性命。
“其實皇權本是如此,要想更血,就有犧牲,我不巧就成了那個犧牲品,站在我個人角度,我是恨他的,但站在百姓角度,我不恨他。”
“為什麼?”
“以前我皇伯還是皇帝的時候,很喜歡擴大領域,總認定疆土越多,國就越強,那會兒我爹和我就是他用來奪人土了,占人家園的殺人劍。”
子容攤開自己的手,“我這雙手曾經染滿鮮血,那些為保衛家園而死在我手上的人鮮血不乏少數,每當我們佔領了新的領域,不會讓我感覺到自豪,反而覺得愧疚,因為每場戰爭都有製造許多的寡婦和孤兒。我每次看見他們怨恨的目光,都會難受,問自己憑什麼要殺死他們的父親兄長,又憑什麼要佔領他們的家園。”
雪晴第一次聽見他說這些血淋淋地往事,心臟象被一隻手緊緊攥住,緊窒得有些透不過氣。
子容將手慢慢握緊,指節發白,“雪晴,你以前總聽見人家說慕容是什麼了不起的大英雄,其實不是這樣,慕容只是一個長年以鮮血浴身的殺人魔頭,我恨那樣的自己。”
雪晴深吸了口氣,不讓自己窒息,把他的手握住,“皇命難唯,不能怪你。”
子容苦笑了笑,“是,那時我也認為皇命是天,他的話,我必須聽。但我真的覺得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