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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郡王沒有動，似乎有些羞澀，嘴唇動了又動，才說道：&ldo;今天我在你這裡睡吧。&rdo;大概怕她拒絕，他又說，&ldo;中午我都讓你睡我的床了。&rdo;

顧採薇笑著摸摸他的頭：&ldo;好。&rdo;說著，俯身低頭給他脫靴子。

兩人躺著，都沒有睡意。

&ldo;以前都是奶孃唱歌哄我睡覺。奶孃是江南人，會唱我聽不懂的小曲兒，但是很好聽。&rdo;成郡王輕聲說道。

顧採薇側身拍拍他：&ldo;我小時候看過一個動畫……就是木偶戲，裡面有一隻小獅子，是獅子族群未來的，問起獅子王生死問題，獅子王告訴他，去世的先人都在天上化作星星，每一顆閃耀的星星，都是先人在看著，守護著後輩。如果很難受，很想念，就去看看星星，最亮的那顆，就是你最想念的先人。&rdo;

成郡王沉默了。

顧採薇由著他，半晌後輕輕哼起了《魯冰花》：&ldo;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rdo;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到自己都想起那些逝去的人，淚流滿面。

夜深露重，宋鐸獨立階下，聽著屋內的聲音，由悠揚到細碎，腳底像生了根，站了很久很久……

成郡王睡著了，雙手緊緊地抓住被角，即使睡夢中，一張小臉也繃得緊緊的。顧採薇替他拉好被子，自己卻依然沒有睡意。

懷恩現在在幹什麼呢？會不會害怕？宋鐸為什麼要如此欺瞞他，而懷恩也要配合他？現在想來，懷恩一再提及要去看阿媛，其實早就在鋪墊了……

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隨後宋鐸的高大身形出現在月光下，然後慢慢走近。

顧採薇看著他，不聲不響。

宋鐸彎腰，把她連人帶被子抱起來。

顧採薇想要掙扎，聽他沉聲說&ldo;別吵到霆兒，我只是想跟你談談&rdo;，就放棄了抵抗。曾經覺得溫暖寬厚的胸懷，現在卻感受不到絲毫溫度。心涼了，造成了最可怕的隔閡。

宋鐸一直把她抱到自己床上，床上很涼，該是宋鐸沒有躺下過。安置好她，他自己坐在床邊，望著她冷漠得像在看陌生人，不，仇人的眼神，心裡一窒。

第一百二十五章解釋和揭穿

&ldo;懷恩要跟來的時候，我沒有想過要利用他。&rdo;宋鐸慢慢開口，聲音平靜，&ldo;後來形勢嚴峻，成郡王受傷，有人跟我提及懷恩，我才臨時起意。我跟懷恩談過，問過他的意思。他同意了，我還是有些猶豫，害怕你生氣。可是形勢不由人，我讓佟奉令把他送走，然後讓他在暗處保護他。這些日子，我早出晚歸，有時候晚上也不在，也是在調派人手，守在外面，害怕再有暗殺發生。懷恩去的時候，我曾經承諾過他，一定會讓他安然無恙。我知道這不容易做到，可我在盡最大努力去做。&rdo;

顧採薇沒有回答。

宋鐸繼續說：&ldo;你肯定要說，既然安全，為何還要換人？因為成郡王是三皇子嫡長子，萬一的風險也不能承受。就是要我去，甚至，甚至要我把你送進去，我都會送。憫敏，南柯一夢，你性情大變，你珍視每個人，可是我，從小就知道，我的命運，宋家命運，跟三皇子緊緊綁到一起，忠誠也刻於我的骨血中。&rdo;

顧採薇冷冷地說：&ldo;你敢說，你沒有勉強過懷恩？沒有騙他？&rdo;

宋鐸斬釘截鐵地說：&ldo;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