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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葵你多大了？&rdo;行走間，顧採薇問道。

&ldo;十二。&rdo;小葵乾脆地說，走路腿腳生風，單薄的不合身的褲腿有些空蕩蕩的感覺。&ldo;到了，這就是彩霞姑娘屋。本來我們是在三樓的，後來搬到二樓中間，現在又被擠到最邊上，估計媽媽又快安排我們去樓下了。再不行，只能去廚房了……&rdo;

顧採薇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不過十二歲的姑娘啊，上小學的年齡，卻什麼都懂了，連命運都被寫好了，雖然悲慘，但是除了走下去，她並無選擇。

&ldo;姑娘快請進。&rdo;

顧採薇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藥味傳來，粉色帷幔後，傳來急切地聲音：&ldo;小葵，可找到捎信的人給我大姐捎信了麼？&rdo;接著，一隻白皙的手腕從帷幔後伸出來，想要拉開帷幔。

小葵快步上前，替她拉起來，掛在旁邊的藤溝上，說：&ldo;找到了，找到了，還給姑娘找了位大夫。&rdo;

彩霞眼神中帶著些許厭惡和絕望，緩緩地說：&ldo;都是騙子，沒用的，讓他走吧。&rdo;然後視線轉到顧採薇身上，表情突然凝固，有些不確認地問，&ldo;大夫是女的？&rdo;

顧採薇摘下帷帽，這是一間佈置特別簡單的屋子。除了一張黃楊木桌子和幾張無開光炫紋坐墩外，只有一張床，大概總共也就十平左右的面積，聽到彩霞的話，才開口說道：&ldo;我是明霞的同村鄰居，也是個女大夫。&rdo;

彩霞上下打量她一番，狐疑地問道：&ldo;你是給我大姐看病的那個大姑娘？&rdo;

顧採薇點頭，就見她焦急地問：&ldo;大姑娘，我大姐如何了？她身子骨好些了麼？&rdo;

顧採薇心內慨嘆，走到床前說：&ldo;大好了，已經懷孕了。&rdo;

彩霞眼中迸發出驚人的神采，雙手合十讚嘆道：&ldo;太好了，佛祖保佑，信女必吃齋唸佛……&rdo;

喃喃自語，唸了幾句佛經，她才不好意思地看著顧採薇說：&ldo;瞧我，最該謝的是大姑娘。小葵，還不給大姑娘搬個凳子坐？大姑娘，你真是活菩薩。你不知道，我大姐想要這個孩子，真的很久了。若不是你給她看了病，她也不肯低頭來找我，也不能認我，多虧你了，大姑娘。我這身上不舒服，小葵，快替我給大姑娘磕頭。&rdo;

若不是顧採薇拉得快，小葵都跪下了。

&ldo;彩霞姑娘不必客氣。&rdo;

顧採薇心下感慨，親姐妹，縱使明霞顯得無情，在彩霞心裡，把這個大姐看得比自己還重。到現在，她也沒說句給自己看病的話。

若不是明霞實在沒有錢，實在想要孩子，估計不會認這個妹子；但是即使找她要了錢，她也未必會真的回家為她轉圜。

小葵在旁邊快人快語：&ldo;姑娘，讓大姑娘給你看看。大姑娘是個好人，聽說你病得重，本來要回家也不走了，跟著我就來給你瞧病了。大姑娘是個大大的好人哩。&rdo;

彩霞嘆口氣，臉上欣喜退下些許，嘆息著說：&ldo;我如今，死了可能比活著舒服。我就想著能讓爹孃認了我，死後不必做個孤魂野鬼……&rdo;說著，垂下兩行清淚。

顧採薇信她的話出自真心而非做作。這女子為了感情，做出了最驚世駭俗的事情，然後慘遭背叛，淪落風塵，除了悔恨，她心裡真的剩不下什麼美好的情感了。

&ldo;來，伸出手來。&rdo;顧採薇壓抑住心裡不住的感慨，把凳子挪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