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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連國師都贊同,翁歸靡急了,立刻反對。「雖然尊重她的選擇沒錯,可是壞了祖先定下的制度,如此萬萬不可。再說,吾等感恩匈奴對我先祖的救護之德,但又不甘長此蜷伏於其肘腋之下,才有了北娶匈奴公主,南迎大漢公主之策,今日我當承先王之志,接兩位夫人以續前盟!」
眾人聽他說得有理,而且也沒人敢推翻先祖制度,於是議會決定,褒獎右夫人的忠貞,但她仍須與左夫人,自即日起改嫁新王,以維護烏孫國的繼承製度。
決議作出後,國師對翁歸靡說:「漢公主文德出眾,品貌絕佳,惜與吾族源不同、根相異,體質有別,難替吾王生育後代。為保烏漢長久和睦,吾王對漢公主仍應秉持先王『娶而不妻』之道,以免生產時再釀悲劇。」
翁歸靡悚然,這是來自烏孫國地位最崇高的法師的忠告,他不能不懼。
當山南翕侯,代表長老議會將決議告訴解憂時,她感到非常沮喪。
與她相反,桓寧公主則欣然接受,並在當天就主動去了翁歸靡的氈房。
此後每天夜裡,她都會出現在這座新氈房內,解憂覺得,她似乎不再為軍須靡的驟然去世而悲傷了。
不要想他!不要看他們!可每天入夜,看到對面的穹廬頂雲煙嫋嫋,聽到桓寧嬌媚的笑聲,和著歌聲在夜空中飄過時,解憂總得一遍又一遍地這樣告誡自己,希望藉此消除內心的痛苦。
過去軍須靡同樣冷落她,可她從來不以為意,反而泰然處之,因為她根本不愛他;可如今,面對翁歸靡的背棄,她卻感到心痛得彷彿要碎開。
白天,她尚能忘卻痛苦,在牧民的家裡與牧場間,以勞動的快樂衝散心中的悲傷;可是夜裡,就算她能彈琴自娛,也化不開寂寞的愁悶傷情。
她絲毫沒有想到,翁須靡竟然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這個變化始於何時?到底是為了什麼?
無法入眠的夜晚,解憂在黑暗中默默地問自己,想為自己找到答案。
應該是在他們送芷芙前往單于庭的那個夜,當時她為了阻止他的求歡,曾說過「我們不能相愛,我是你的王后!」。
一定是那句話傷害了他的自尊,然後,就是她的大膽……
解憂雙頰發燙,輕嘆一聲,想起他離開赤谷城前往西北戍邊後,兩人就斷了聯絡,直到找尋格木時,在太陽谷意外相逢。
最初他仍想要她,可當她主動獻身——
回憶戛然而止,解憂將雙手蓋在滾燙的臉上,任羞愧感呑沒自己。
那個時候,他推開了她、拒絕了她!老天,她那時真的很不要臉,竟然主動趴在男人身上,脫去他的衣服,還那樣放蕩地愛撫他……
口中發出一聲難抑的悲泣,解憂翻身伏在床上,將羞恥的淚水傾瀉在枕蓆間。
是她的錯,讓她深愛的人離開了她。
耳邊似有聲響,她抑住喉間的哽咽,側臉,看到黑暗中透出現微光;以為是侍女執燈火前來檢視,她不由深感內疚。
這些天,馮嫽也陪著她痛苦。「嫽兒,我沒事,去睡吧。」她說。
可帳帷外沒有回答,燈光持續靠近,越來越亮。
她坐起身擦了把眼淚,掀開簾子。「是真的,我只是作了個噩夢……」
聲音斷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如同山嶽一般,矗立在她眼前的翁歸靡。
「是我帶給你噩夢的嗎?」翁歸靡問,並將燈燭放在床邊案几上,眼睛須臾不離地盯住她的臉;儘管她擦拭過,但淚水仍浸潤面頰和雙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你來這裡幹麼?」解憂恍如作夢般地問。
「找我的王后。」
他的眼神如火一般,帶給她熟悉的感覺,可話卻激起她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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