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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玥點頭,繞到櫃檯後,從抽屜拿出素描冊和鉛筆,問江瑟:「小苗同我提過,您想要什麼樣的花案?」
「鳥。」江瑟走到張玥對面,手肘撐在櫃檯上,笑說,「小苗說張老闆最擅長花鳥,我就想要一款有鳥的花案。」
張玥微垂的眼有一瞬的恍惚。
「什麼樣的鳥?」
盯著她眼睫垂落時覆下的陰翳,江瑟想了片刻,緩緩說:「那鳥要有長長的尾巴,一片尾羽朝上,一片尾羽朝下。」
張玥扇了下眼睫,筆尖「沙沙」在娟白的紙上遊走,很快便畫出了幾隻形態各異的長尾鳥。
「這是藍鵲,這是相思鳥,這是長尾巧織雀,這是花彩雀蔦。」 她握著鉛筆勾畫,語氣平靜地介紹畫上的鳥,「我能繡出來的長尾鳥只有這幾款,您看看有無合你心意的。」
畫上的每一隻鳥都棲在一根枯枝上,斜著身昂頭仰望,尾巴上兩片長長的鵲羽因著姿勢,一面朝上,一面朝下。
目光一寸一寸掃過畫紙,半晌,江瑟抬手看了眼腕錶,笑道:「我一時還真拿不準主意,張老闆介意我把這些花案帶回去嗎?過兩日我再過來。」
張玥「嗯」了聲,撕下畫紙,推過去,抬起眼望江瑟:「我不一定會在店裡,您挑好了就同小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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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出錦繡巷,在紅綠燈口停下時,一塊寒山寺的路標大喇喇杵在馬路邊。
江瑟瞥見路標的一霎,想起的是佛經上的一句——
【南閻浮提眾生起心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
念,業,罪。
她打了個右轉燈,朝寒山寺開。
上次過來,餘詩英一直很遺憾沒能帶江瑟去寺裡求個平安扣。
說了幾回要再來一趟,但都找不到好時機。
擇日不如撞日,索性今日便去。
山腳處有專門的停車場,兩側都有上寒山寺的石階。
停好車,江瑟從最近的石階慢慢往山上走。
寒山寺矗立在棲寒山的半山腰,江瑟老遠就瞧見從樹叢裡延伸而來的灰白屋簷。
天色陰沉,整座山林寂靜如雪,行人寥寥。
爬了半截子,手機響起。
是剛睡醒的岑明淑。
江瑟接起:「小姑姑。」
岑明淑顯然很滿意江瑟沒給她改亂七八糟的稱呼,哼笑了聲:「算你有良心。我聽你哥說,你改姓的那天就對岑明宏和季雲意改了稱呼。」
江瑟面不改色道:「隨了您。」
「隨個屁。」岑明淑笑罵,「你自己的脾氣你心裡沒點兒數?」
「您不就喜歡我這臭脾氣麼?」江瑟微微喘著氣,「以前您還說,咱姑侄倆臭味相投。」
「是呀,臭味相投。」岑明淑冷笑,「你打小就仗著我最喜歡你,做啥壞事都來找我。這次跟岑家鬧翻,怎麼不來找我?」
「因為不需要。」江瑟在一格臺階上停了下,等微喘的氣順些了,才繼續抬腳,「您見過學妹沒?」
岑明淑「嗯」了聲,故意說:「我和小喻都影片過不知多少回了,那丫頭可比你有趣多了!」
「那是。」江瑟老神在在道,「學妹性格好,脾氣也好,您對她好點兒。」
岑明淑嗤一聲,懶得再和江瑟掰扯,她開門見山道:「drga那邊你不能不去,你看病的錢,小姑姑借你成不成?」
岑明淑飛揚跋扈了一輩子,還是頭一回求著別人借錢。要不是知道這丫頭吃軟不吃硬,她真想直接叫人把她綁去ga的辦公室。
眼見著馬上就要爬到半山腰了,江瑟也懶得繞圈子,十分誠懇道:「小姑姑,您知道的,我這病除了我自己,沒人治得好,d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