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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醒來時已經退了燒。
身體經過一夜的休整, 也已經恢復如常。頭不疼,四肢也不再酸軟。
這種感覺同她以往每次低燒醒來後的感覺一樣,燒過一場後, 體內一些蠢蠢欲動的壞情緒壞細胞就此蟄伏下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漫長,從窗簾縫漏入的光熾烈得像一條光柱。
房門沒關,屋內雖然昏暗, 卻沒暗到不可視物。
江瑟一睜眼便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他還睡著,雙腿交疊搭著沙發, 右手肘撐在沙發臂, 頭朝右側枕在沙發背,呼吸勻長。
那是張單人沙發, 原是放在窗邊的, 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挪到了床邊。
昨晚她睡得渾噩, 發生在這屋子裡的一切只有模糊的記憶。
只記得有人一直在餵她喝水, 中途還讓她又吃了一遍退燒藥。
她喝了好多水,也出了好多汗。
身上的睡衣早已不是昨晚那套,隱約記得是她揪著要他給換的。
所以……他在這裡照顧了她一整晚?
江瑟緩慢眨了下眼, 望著他的目光慢慢帶了些探究。
沙發上的男人就是在這時醒了過來。
旁人醒來時眉眼裡多少會帶點迷糊,他卻不然,幾乎是一睜眼便即刻清醒, 不帶半點遲疑地看向她。
江瑟保持著側躺的姿勢,目光一動不動地與他對視。
靜默片刻。
陸懷硯先開了口:「讓我猜猜你現在在想什麼。」
他微微坐直了身體,不落睫地看著江瑟, 聲音裡還帶著熬過夜的沙啞:「在想……陸懷硯對我似乎不僅僅是一點淺淡的喜歡, 對嗎?」
江瑟沒應話。
她這會的模樣屬實算不上好, 頭髮和身體經過大量汗液的浸泡, 一股子黏糊感, 她覺得自己像極了一把放在罐子裡發酵了一夜的酸菜。
起床氣就這樣緩慢氤氳,她實在沒心情搭理他。
即便他說的的確是她剛剛在大腦裡一晃而過的念頭。
陸懷硯說完那句半是調侃半是試探的話便站起身,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額溫,說:「退燒了。」
江瑟「嗯」了聲,掀開被子下床,「我要洗澡。」
陸懷硯看她眼,想起什麼,說:「洗完記得要吹乾頭髮。」
江瑟趿上鞋,聽見這話便回眸看他一眼,就一眼,很快她落下眼簾,朝浴室走過去。
裡頭很快傳來水聲。
陸懷硯抬手看腕錶,都快下午四點了。
給管家撥了個電話定餐,他看了眼浴室的門,轉身回自個兒房間洗漱。
熬了一夜,他下巴冒了點青茬。
刮鬍用的刀片斜插在一邊的細嘴玻璃罐裡,細長一根,像手術刀,卻比手術刀要薄。
鬍子刮到一半,門外響起一陣很輕的腳步聲,他動作一頓,掀眸望了過去。
就見江瑟穿著件浴袍站在他門外,頭髮濕噠噠垂在肩側,對他說:「沒找到吹風筒。」
她說這話時目光輕輕掠過他手裡的刮鬍刀。
陸懷硯將手裡的刮鬍刀「哐當」一聲丟回玻璃罐,從盥洗臺下側的抽屜裡取出一個吹風筒,看著江瑟說:「過來。」
江瑟真就走了進去,雙手往盥洗臺上一撐便坐上去,等著他給吹頭髮。
陸懷硯駕輕就熟地拿起吹風筒給她吹頭髮,邊問著:「是找不到還是懶得找?」
江瑟實話實說:「懶得找。」她打小就不愛吹頭髮。
男人笑:「小時候都是張嬸給你吹的頭髮?」
江瑟說:「一直是,不僅僅是小時候,長大了也是。」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