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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顯然,他們依舊選擇私了,選擇了錢。
這就是現實。
正義與公道有時太過虛無縹緲,不是人人都敢捨得一身剮地為了自己求一個公道,牢牢握在手裡的錢才最實在。
江瑟低下眼睫。
纖長的睫毛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陸懷硯低眸看她:「很失望?」
「我不是她,沒有立場去評判她的抉擇,更沒資格去失望。」江瑟掀起眼睫,黑沉的眼沒什麼情緒,平靜得如同一面鏡子,「更何況——」
她聲音稍頓。
陸懷硯盯著她眸子:「更何況什麼?」
「更何況,」江瑟聲音很輕也很淡,「她或許只是在積蓄力量,等著哪一日用力回擊,而不是在現在以卵擊石。」
陸懷硯靜靜看她,半晌,他笑笑:「很久以前,岑禮曾經說過一句令人很費解的話。」
「什麼話?」
「他說,」男人慢條斯理地靠上沙發背,慢慢複述,「你們得罪誰,也別得罪我們瑟瑟。」
彼時陸懷硯以為這話不過是岑禮在警告旁人別欺負他妹妹,如今再回想,似乎又有了別的含義。
這姑娘,是個有仇必報的主。
那一聲「瑟瑟」帶著尾音特有的音調,輕飄飄的,從男人格外低沉的聲嗓裡說出來時,莫名帶了點兒繾綣的況味。
江瑟眼睫一頓,很快彎起唇角點頭說:「這話挺對。」
又抬手看了眼腕錶,說:「禮物看了,曹亮的後續也知道了,我該走了。」
陸懷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那一尾月牙狀的冰已經融化成塊薄薄的冰片,順著酒液滑入舌床。
男人望著江瑟,等涼津津的冰片化作一團水了,方緩緩嚥下,起身道:「我送你。」
江瑟沒拒絕,頷一頷首,沖他笑著回了聲謝。
陸懷硯這一次沒有任何阻礙地將人送到了地下停車場,甚至十分紳士地給江瑟拉開了車門。
他彎腰掌住車門時,江瑟從他身前過,圍巾擦過他肩側,乾燥的空氣裡響起輕輕的一道「噼啪」聲響。
她垂在圍巾外的髮絲受靜電牽引一根根飄向男人的肩膀。
江瑟下意識側頭去看,因著這動作,越來越多烏黑的髮絲迫不及待地往他肩膀挨去。
兩人這會的距離十分近,近到能清晰聞到他被烈酒沾染過的沉香味。
江瑟抬了抬眼睫。
一眼便撞入他暗沉的眸光裡,男人黑漆的瞳印著她帶著冷感的眼。
對視須臾。
江瑟彎了彎唇角,輕輕地說:「晚安了,陸懷硯。」
陸懷硯也彎了下唇角,淡聲地應:「晚安,江瑟。」
江瑟轉過頭,低身坐進車裡。
那些纏繞在陸懷硯肩側的髮絲擦著柔軟的面料一根根剝落。
陸懷硯望著駕駛座上的姑娘,緩緩退了幾步。
直到那輛紫色小電車徹底沒了蹤影,才低側了側頭,抬手,輕輕摩挲了下被她髮絲挨過的那片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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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香樹巷已是清晨。
天依舊是黑的,鋪陳在屋簷上的霜映著白慘慘的雪光。
整個世界似夜非夜,似晨非晨。
江瑟站在窗邊,看著黑暗中的那片薄光,給張玥發了條微信:【好,我守住旗袍店,你負責給我做那件旗袍。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樣的旗袍,我要知道裡面所有的故事。】
第18章 她願意主動接近他,就是為了這旗袍店?
張玥隨的母姓, 旗袍店原是她母親的店。
幼時的張玥也是有過一個美好童年的,只不過她的童年在五歲那年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