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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道:「辛苦阿梨了。」
周梨搖搖頭:「不辛苦的,三叔不方便, 我住得這樣近, 是該照應照應的。」
說了告辭,周梨才回去了。
坐在自家院中,將黑天的尚能勉強辨物,周梨將手帕攤在膝上, 仔細的看, 看了一會兒後, 又抬頭去看北牆後的橙子樹。
也不知他晚間洗漱,換衣可還得手。她突然覺得沈越真的缺一個人照顧。
最好是個女人,才有家的味道。瞧他那院子, 沒有灶房,沒有煙火味,再冷清不過。
忽而想起他的那位表妹,不知那姑娘性情如何,看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也不知會不會照看人。
若三叔日後真成親,娶的那姑娘,真不太好想像他們婚後的生活是啥樣。
只是,她為什麼要想這些?三叔成親不成親與你有何干係。
突然覺得好沒趣,便去洗漱回房。
天不亮周梨便爬起來了。她來到灶房,和麵,醒面。又切了香菇,剁了肉,包了一屜香菇肉餡包。再熬了一鍋青菜粥,承了兩碗,用食盒裝了,出門。
隔壁院裡的人早被一陣飯香叫醒。他知道,那一定是周梨在做吃食。只是探頭看屋外天色,尚未大亮。
周梨是起得多早?沈越幾不可察地蹙眉。
當響起敲門聲時,嘴角又不住往上揚,安奈住興奮,拖著一隻傷腿跑得有點急,去開門。
門開了,女子擰著食盒沖他彎起杏眼,他便也不自覺笑了。
兩人在院中坐下,周梨將包子和稀飯取出來:「三叔吃飯。」
沈越就去拿筷子,試了半天,發現拿不穩,放棄了,又去拿稀飯碗裡的勺子,還是失敗,索性埋下頭去吸了口稀飯,又預伸手去拿包子。
周梨見狀,猶豫片刻,還是下定決心道:「三叔,不如讓我來餵你吧。」
沈越忙道:「不用,你看,我可以的。」說著示意了一下他手裡的包子。
哪知,他一晃,包子掉到了桌上。
周梨輕輕一嘆,這叫可以?
「三叔,這裡沒外人,還是讓阿梨餵你吧。」說著,站起身,夾起一隻包子,不容拒絕地遞到沈越嘴邊。
沈越愣住,忘了說話,也沒張口咬包子。
周梨見他傻著,也知他心中顧慮,便道:「三叔,吃吧,咱們快些吃完,阿梨才好回去開店,免得旁人起疑心。」
沈越知她說的旁人是誰,是王許,王許隔三差五就會去她店裡,或買豆花,或幫忙,總之有的是由往他店裡鑽。不像他,沒有任何由去。
想到此,腦子一熱,便也不推拒了,張嘴咬下一口包子。
真好吃,比街上賣的還好吃。沈越覺得,每次吃阿梨做的東西,心裡都有一種滿足感,就像小時候家裡窮沒有糖吃,偶爾得一顆含在嘴裡,可以甜膩整個童年。他真希望,能天天吃到這樣的包子。
只是,那對於他來講,是一種登天的奢望。他再明白不過。
吃過飯,周梨收拾了,就要走,沈越站起來相送,未料腳下竟一個踉蹌,周梨見勢搭手扶一把,觸到他身體,驚了一下。怎麼有些燙?
周梨皺眉,下意識伸手撫上他額頭,跟蒸籠裡的包子似的:「三叔,你病了?」
或許是他太燙,襯得周梨的手涼涼的,搭在額上,像塊軟玉一般,讓人舒心不已。沈越愣怔著看她,全然沒聽到她的問話。
周梨推他坐回去,「你怎麼發燒了?是夜裡著涼了麼?」忽而想起什麼,神色不由緊張,「該不會是傷口惡化了吧?」
忙拉起他的手檢視,大約是力氣沒把控好,沈越「撕」地叫了一聲。
周梨心肝一擰:「我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