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之一字(第1/2 頁)
杭家世代做珠寶生意,早些年是在濱海,後來輾轉到了隴港。
杭敬平作為家裡最小的兒子,從小備受寵愛。杭家希望他在珠寶設計領域有所建樹,所以他十五歲時被送到京平學習,遇見了季遲舟。
季遲舟是公認的天才,年僅十八卻已經是京平藝大的助教老師。
和想象中的天才不同,他平易近人,甚至心性單純。
這個人就像天生沒有壞情緒,一顰一笑都溫柔得像春風化雨,無差別的潤澤萬物。
但除了按部就班講課外,他也是個獨來獨往,沉默寡言的人,沒有別的愛好,似乎也沒有朋友。
有時候他在畫室一待,便是兩三天,心無旁騖,比普通人努力千倍萬倍。
畫室裡堆滿了他的作品,每一幅,都詮釋著他的天賦和真誠。
其中有一幅,是一位垂著頭的白衣舞女,髮髻凌亂散開,跪坐在幕布半開著的舞臺中央,燈光交錯在她身上。
舞臺被罩在一個籠子裡,籠上攀著一支帶刺的花枝,一朵硃紅色的玫瑰含苞待放。
那幅畫是水墨,大面積的灰黑色調,只有那朵花,紅得刺眼。
有人說,他畫的是身陷囹圄的舞女,空有遠大抱負,卻鬱郁不得志。
也有人說,像他那樣如星辰般熠熠生輝的人,怎麼會有鬱郁不得志的感悟。
後來,那幅畫被人偷走了,一時轟動校園。
季遲舟本人並不在意,他依然過著自己平淡又耀眼的日子。
有一次,有一群黑幫青年來找他麻煩。
他們打了起來,季遲舟文弱書生,竟然不落下風。
當杭敬平帶著一群學生趕到時,鬧事的青年已經被警方帶走,畫室裡,只剩了滿目凌亂。
季遲舟坐在橫躺在地的凳子上,腳下有一幅破碎的畫,依稀可見,是個身穿紅裙的小女孩,踩在星空裡。
杭敬平走過去,遞給季遲舟一瓶水。
他不客氣地接過,抬頭,微笑,道謝。
那雙眸子真是好看極了,像那片撕碎的星空。
那之後不久,季遲舟辭掉了助教的工作,他在畫室裡閉關的時間變得更長。
他一向孤獨,但像太陽,不停吸引著各種注目。
唯一與他關係親近的,據說是他的鄰居,一個學鋼琴的女孩。
說到這裡,杭敬平調侃道:“說來也巧,那個女孩子,姓許。”
漸有傳言,說他們是一對戀人,天才畫家和鋼琴家,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杭敬平在京平學習兩年,回到隴港後,便出國了。
他與季遲舟就像兩條永遠不會交錯在一起的平行線,沒有過去,也不會有未來。
流言蜚語不論真假,那個如星辰般耀眼,如太陽般炙熱的人,始終是一個他根本不敢去碰的存在。
後來,他聽說,季遲舟殺人入獄了。
一個天才畫家的傳奇人生,隨著那紙判決書,落幕了。
“所以,關於他殺人的傳聞,是真的?”許流星問。
“如果法院出了判決書都能叫傳聞,那我不知道什麼才不是傳聞。”
許流星笑了笑:“天才都是瘋子。”
杭敬平平靜道:“可他比任何人都清醒。”
“那案子,您瞭解多少?”
杭敬平沒有給出確定的口吻:“情之一字吧。”
後來,許流星去找了一下當時的新聞,季遲舟在藝術圈子裡不算一個默默無聞之人,但關於他的新聞卻查不到隻言片語。
關於他的傳言,就只有單薄的幾個詞,未婚、自殺、私生子、殺人入獄……
詳情略過,真假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