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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還有好幾個人都在水裡,這時候謝行止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問陳宇,「怎麼樣?找到人了嗎?」
陳宇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大聲回,「沒有,下面根本看不清。」
謝行止心一沉,生命太脆弱了,一輛車,一條河,就能讓一條命快速消失,他不是不願意往好處想,或許張晉學已經在某個地方自己上岸了,或許被衝到了下游有人救起來了,可越想越覺得那不可能。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死亡。
過了幾分鐘,秦意南露頭換了口氣,又一腦袋紮了下去,如此反覆幾次,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一直沒找到人,大家都被警察叫上了岸,警察沿著河一寸一寸的搜尋,在下游發現了張晉學的屍體。
找到人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天空中漂浮著慘烈的哭聲,黑壓壓的雲層像是突然壓了下來,謝行止感覺到一陣暈眩。
他從來沒聽過這麼悽厲的哭聲。
秦意南站在謝行止旁邊,也沉默著。
謝行止心想,這個世界太扯淡,太不公平。
張晉學,那是個很好的人,村裡所有人都喜歡他,一個好人,在今天做了最後一件好事,然後沒了。
如果老天爺公平,應該保佑他長命百歲,他們無從得知張晉學在跳進河裡的時候在想什麼,他的水性不太好,他可能也知道自己有去無回。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救了那個孩子,可能他在想,自己也有兩個孩子,如果有一天自己兩個孩子遇到危險,他也希望別人能伸出援手,他在給自己的後代積德,賠上了自己的命。
村裡的人基本都過來了,張晉語背著張晉學的屍體,一步一步的往家裡走,他媳婦兒攙扶著嫂子,慢慢跟在後面,他嫂子臉上有如同秦意南當初呈現出來的空洞和麻木。
謝行止看得心裡疼死了,疼得他想哭。
他垂頭,輕輕抹著眼淚,年輕人無法做到對死亡習以為常,被意外吞噬的生命,往往更加讓人回不過神。
總想著昨天還好好兒的,生活虎的,今天就躺那兒了,一動不動,總覺得不是真的,打心底不願意相信。
曾經謝小婉死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那會兒謝行止一顆心全撲在秦意南身上,這種感覺並不太強烈,如今再看,當時那種感覺猛得一下湧上來,太沖了,沖眼睛。
謝行止紅著眼睛跟著秦意南迴家,秦媽媽在院子門口,看著二人回來趕緊上前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秦意南在黑暗中看著自己的母親,眼睛裡帶著比黑暗更濃的愧疚。
他搖搖頭,聲音哽咽,「晉學哥沒了。」
或許自己應該聽母親的話,人總是活一天少一天,他現在什麼都沒了,就剩了一個媽。
秦意南心裡亂糟糟的,總覺得疲憊,覺得腦子裡亂成了一團。
「啊?」秦媽媽呆滯地問,「沒了?」
「沒了,」謝行止輕輕攀著秦媽媽的肩膀,輕聲說,「在河裡沒的,找了一下午才找到屍體。」
秦媽媽心裡一涼,轉身往回走,「收拾收拾,去張家幫忙。」
大家心情都沉重著,張晉學的屍體被放在客廳裡,張家沒有老人,沒準備棺材,至少得等明天,張晉學兩個孩子回來了,正跪在地上哭,被救的小孩子也跪在地上哭。
屋裡哭聲一片,張晉語待在院子裡,不停的抽菸,搖頭扔了一地,邊抽邊哭,一直以來,張晉語都算不上是個聽話的弟弟,並且挺不學無術,除了學習他什麼都能沾上一點兒。
大學還沒讀完說不讀就不讀了,直接帶了個姑娘回來結婚,結婚後一直待在家裡,也不出去掙錢,這人好像得了懶癌,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夫妻倆天天吵架,本來他前妻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