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第1/2 頁)
沒由來的,裴丹臨眉頭微動。
——華幼安指腹摩挲的地方,似乎有一圈極淡極淡的細小紅痕。
像是牙齒咬過的痕跡?
裴丹臨呼吸一頓,目光直直盯著華幼安的手指。
少女的手如蔥如玉,細細研磨著男人的下巴,那裡有著一處牙齒咬過的痕跡,大抵是情動之際的情不自禁,咬得並不重,淺淺的一圈印在男人的下巴處,若不仔細瞧,根本瞧不見。
是牙痕。
華幼安在男人身上留下的痕跡。
是歡愉之際的忘我情動。
裴丹臨瞳孔驟然收縮。
少年的模樣落在陸滄藍眼底,陸滄藍眸中笑意更深,他吻了吻華幼安抵在他下巴處的指尖,低聲誘哄道:「我知道錯了。」
「以後我都聽主人的。」
「要打要罰,且回家再說。」
男人的吻落在華幼安的指尖,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稍稍停留著,像是著錦鮮花旁不肯飛走的狂蜂浪蝶,裴丹臨眼皮狠狠一跳,男人的目光斜斜向他看了過來,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挑釁——
「主人要打要罰,且回家再說。」
「莫叫旁人看了笑話。」
他是旁人。
男人才是華幼安的自己人。
此時金烏極盛,煊煊日光直下雲層,裴丹臨逆光而立,卻如墜冰窟,他怔然看著當著他的面打情罵俏的兩人,如同被人狠狠扼住脖頸,半日不曾發出一個音節。
但這似乎只是表象,下一個瞬間,他手裡的摺扇已不受他的控制,玉石扇柄刷地一下合攏,直直劈向男人臉上。
但男人身手極為矯健,他的摺扇尚未落在男人臉上,男人已抱著少女離開,他的摺扇落了空,天階的長風揚起他的束髮飄帶,迷離切割者眼前的景象。
「國舅爺,您做什麼呢?」
周圍明明亂成一團,少女卻依舊安詳窩在男人懷裡,彷彿這些慌亂與她無關,直到少年的動作越發狠厲,她懶懶開了口,「打狗也要看主人,我的奴隸又不曾招惹你,你欺辱他做什麼?」
親疏有別的話讓裴丹臨陡然靜止。
似乎有些意外自己的失智行為,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捏著白玉扇柄的手,那隻手方才瘋了一般去攻擊陸滄藍,好似他與陸滄藍有殺子奪妻之仇一般。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攥了一下白玉扇柄,深吸一口氣調整著情緒,「縣君實是誤會我了。」
「縣君,您出身平原華氏,母族蘭陵蕭氏,四世三公何等尊貴?」
須臾間,他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驕矜世子爺,兩指錯開白玉扇,有一搭沒一搭對著自己扇著風,「縣君,您出身平原華氏,母族蘭陵蕭氏,四世三公何等尊貴?」
「尊貴顯赫如您,而今竟與一個奴隸混跡廝守,此事若傳到京畿,豈不是華氏與蕭氏的驚天醜事?」
「縣君,我是為您好,這才替您清理門戶。」
一口一個奴隸的話讓陸滄藍眯起了眼。
他迎著煊煊日頭看了眼錦衣少年,錦衣少年此時也在看著他,眼裡的鄙夷一覽無餘——一個奴隸而已,也想攀附靈昌縣君?
「奴隸又如何?但,我是主人的奴隸。」
陸滄藍抱著華幼安的手微微收緊,不等華幼安回答錦衣少年的話,他的戳人痛處的話已脫口而出,
男人似乎太清楚錦衣少年的痛點在哪,他緊緊攬著華幼安的腰,話裡的譏諷一覽無餘,「國舅爺,您與主人又是什麼關係?」
「如何就管到了主人頭上?」
這句話一針見血戳到裴丹臨痛點,少年鳳目輕眯,攥著白玉扇柄的手指之間微微泛著白。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