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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沒有長大,沉溺在過去的歲月裡不可自拔,固執地以為只要把過去抓在手裡,她就把他握在了掌心。
不是的。
少年只有一個,而他不是他。
「表兄」
少女低低的哭聲細碎且顫抖,「我錯了。」
我原來從來不愛你。
我愛的原來只是當年那個年少輕且狂的少年。
第26章
天已大亮,正午的陽光透過如意菱花式的窗柩透進來,經茜紗帳過濾後,只剩下極淺極淺的紅,像極了混沌初開的剪影。
華幼安抬頭瞧著那抹紅,紅色很淡,煙霧一般籠罩下來,她沐浴在紅/暈之下,身體一點一點恢復知覺。
她與表兄的第一次顯然不是什麼好體驗,縱然男人在這種事情上無師自通,但失去理智的男人明顯沒什麼技巧可言,彷彿餓極了的獸,只想將面前的獵物拆吃入腹。
而她是他的獵物。
是他唯一的解藥。
身體像被巨石滾過一般,五臟六腑彷彿全部移位,只剩下難以啟齒的痛提醒著她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又是何等的瘋狂,何等的至死方休。
華幼安閉了閉眼。
身邊是男人平穩的呼吸。
她側目瞧去,保養得極好的貴公子皮囊也是比女人更好看的,英挺的鼻,斜插入鬢的眉,瀲灩桃花此刻正閉著,萬般春/色便被他的眼瞼藏了起來。
這委實是一張讓人不得不驚嘆的臉,是女媧大神的炫技之作,縱然永遠梳得一絲不苟的長髮散在了肩頭,也不曾破壞他相貌的昳麗俊雅,反而讓他的矜貴氣質裡添了一分琉璃易碎的破碎美。
往日的表兄總是讓人仰望,讓人敬畏,而此時的表兄卻是百轉千回的我見猶憐。
高高在上的雋逸仙人被人拉下雲層,眉眼間是歡愉後的情/色,這種畫面委實好看,也委實合她的心意,可惜,他不是她的少年。
華幼安扶著床板起身,垂眸看著早已不是少年的青年,「素月,燒水。」
——她後悔了。
她不想與他在一起了。
身上疼得厲害,華幼安在素月與汐月的攙扶下才完成了梳洗,昨夜的事情的確荒唐,連一貫活潑的汐月都難得沉默,華幼安便安靜梳洗,安靜吃了早飯,安靜扶著素月的手來到庭院。
或許是逃避,又或許是其他原因,總之她現在不想回房間,更不想面對蕭辭玄。
秋老虎比夏日更要熱,華幼安畏冷又畏熱,穿了一身薄紗裙便來到了庭院。
這是明道宮的後院,種滿了松柏與竹林,綠色成蔭遮著烈日炎炎,偶爾還有清風四起,為燥熱的天氣添上一分清爽。
華幼安仍未緩過勁,整個人懶懶的,躲在楠竹亭裡發呆。
她想起幼年的表兄,想起仗劍而來的少年,那是她的少年,那一刻獨屬於她一人的。
現在的表兄呢?
蘭陵蕭氏的榮耀,大虞天子唯一的血脈,他背負著太多太多的責任,他早已不是當年的少年。
錯的人是她。
她固執地愛著當年的少年。
固執地把現在心無情愛的男人當成她的驚鴻一瞥。
紛紛擾擾的情緒湧上心頭,一手托腮便成了兩隻手捧臉,清風拂面而過,她的眼裡進了風,霧氣終於化成水,珍珠串兒似的從她眼角滑落。
——她對自己的瞭解竟不如表兄。
表兄說她會後悔,她的的確確後了悔,她找錯了人,要錯了東西。
君生我年幼,我生君不再。
讓她一眼萬年的少年早就沒了啊。
華幼安伏在石桌上,終於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