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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姌的醫術最多算是入門級別。阿哥的醫術倒是很好,盡得阿孃的真傳,可惜她不肯好好學……她看著大漢期待的眼神,小聲道:「我試試看吧。」
外面還在下雪,風聲呼嘯。好在洞內有熊熊燃燒的篝火,而且韋姌身上這件披風十分厚實溫暖。她讓大漢寬了男人的衣裳,遮著眼粗略看了看傷口,頓時嚇到:一個血窟窿,皮肉外翻,骨肉難辨,傷勢十分嚴重,難怪會引起發熱。
這人,竟忍了這麼久,一聲不吭!
韋姌的心裡經過一番鬥爭,到底還是救人的念頭佔了上風,問道:「你有傷口縫合用的針線嗎?」
「縫合……桑皮線嗎?有!我這就去拿。」大漢在包裹裡胡亂翻了一陣,忙將一個布包呈給韋姌,跪地說道,「沒想到小姐的醫術如此了得!主上就拜託您了。」
「我……以前給受傷的小兔子縫過傷口,給人縫,也是第一次。你拿根木棍放在他嘴裡,免得待會兒痛極了,他咬到自己的舌頭。」
小……小兔子?大漢愣了一下,但很快依言照做了。
韋姌縫合得並不是很順利。小動物跟人畢竟是不一樣的,而且男人皮粗肉厚,她每穿一針都要廢很大的勁。好在她表面鎮定的樣子,並沒有讓大漢察覺出異常。最後,她滿頭大汗,雙手都發抖了,總算把傷口縫合好,又塗上了藥包紮。
大漢照顧男人,韋姌自己走到草堆上坐下來,大概是太累了,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等她被凍醒,外面已經是白日,雪停了,太陽照到洞穴裡來。腳邊的篝火幾近熄滅,她趕緊爬起來,往火堆裡又添了些乾柴。等火勢重新旺起來,她才發現,男人躺在草垛上,似乎還沒有醒。而那個大漢不知所蹤。
這似乎是個逃跑的絕佳機會。
韋姌攏緊披風,一口氣跑出了洞穴。舉目四望,茫茫一片雪景,根本辨不清方向。但韋姌自幼在九黎山中長大,頗練了些膽氣,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去了。
她進了一處樹林,古樹擎天,幾乎每一棵都長得一樣。她兜了兩圈,發生了最壞的情況,她好像迷路了……她用枯枝在樹下堆了個標記,很用心地又走了一遍,還是回到了起點。
韋姌靠著一棵樹滑坐下來,枝椏上的落雪砸在她腦袋上,透骨冰涼,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野外生存的能力,早知如此,還不如在洞中乖乖呆著,沒準那兩人一時起了善心便將她放了送回去,好過在這裡餓死凍死。
她正獨自懊惱著,敏銳地聽到了一聲不同尋常的——屬於野獸的喘息聲。
韋姌猛地抬起頭,看到就在不遠處,一匹通體雪白的狼正慢慢逼近。那狼長得十分健壯,身長猶如一小兒。它似乎餓了很久,出來覓食,見到活物,雙目發光地緊盯著獵物。韋姌暗道不好,從身邊抓了一根枯枝握在手裡。
雪狼似乎感覺到了獵物的抵抗之意,齜牙咧嘴地露出兇相,前足跪趴在地上,做出攻擊的姿勢。
韋姌閉著眼睛胡亂揮舞木枝,叫道:「走開!快走開!」她以前跟韋懋到山中採藥的時候,也遇到過野獸。可是那時候她神勇的阿哥在,輕易就把野獸嚇退了。
這冰天雪地,只她一人,孤立無援。下一刻,應該就會被這雪狼撕成粉碎。
只聽雪狼一聲低吼,好像要撲過來,韋姌嚇得雙手抱住頭。
這時,斜刺裡忽然衝出個人來,手持火把,向狼的方向揮舞了幾下,口裡發出幾聲猶如擂鼓般的吼叫。雪狼感覺到了威脅,與那人僵持著,最後大概覺得討不到好處了,便悻悻地掉頭離開了。
韋姌抬頭,看到男人手持火把站在那裡,低頭凝視她,一言不發。這麼冷的天,他的臉色卻是病態的潮紅,眉眼凝結成霜雪。她忽然有些羞愧,並不是因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