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饋神期間,望家寨湧入大量瞧熱鬧辦商貨的外人,這樣推論很是合理。
“可偏只有我那騄騾遭放!”望天闊不平。
“你那騄騾,平日脾氣便不頂好了,吃飽喝足蠻力一掙,普通韁繩怎系得住它?”望江關微笑:“話說回來,若不是你那騄騾失了羈糜到處亂跑,說不定直至明日賽完,這寨裡上下還都沒人發現馬群已遭餵食。”
話底暗指,賽馬但求歡悅,本與儀禮所涉無關。
“難道,便讓那人這樣逃過嗎?”望天闊性純耿直,經過方才一鬧,雖不致繼續見疑菂菂,但總看不慣罪者逍遙,直欲追個水落石出。
“嗯……”望江關沉吟。唉唉,這天闊,怎麼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若犯者真是外人,望家寨作為“饋神祭”的主人,又怎好按律法辦?只怕到時更加為難,按他本來打算,這樣模糊處理便好。
“關哥哥,大家……”錚錚一直在旁聆聽,忽然縱身跳出,拱手為禮。
“錚錚?”望江關一愣,想不出她此舉為何?
“對不住大家,那大埕上的”立馬“,是我手下鏤媽喂的。”錚錚說話,眼色卻對向望天闊,滴溜懾人:“鏤媽生平第一次到望家寨來,不知”立馬“風俗,我這領頭主人忘了留心督管不周,甘願代受望家律法責罰。”
“這……這怎麼可以?”望天闊吶吶,額上冒汗。
群眾亦紛紛議論,碎碎漫言。
第七章
錚錚好歹也是白苗族內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再說望律嚴苛非笞即杖,事關禮法更得夾棍伺候,怎好讓這嫩生生俏憐憐的美嬌娘受此折磨。
“有何不可?”移步孅嫋,錚錚向前,逼著望天闊臉紅心跳倒退一步。“望家律則,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錚錚好歹也算半個望家人,這禮法怎能讓我仗著另外一半的外族身分就淌混過去呢?”虔心認罪的模樣我見猶憐。
“我……師、師父……”被逼沒法,望天闊哀號,轉向望江關求救。
“嗯,錚錚所言不無道理,”望江關道:“按說這阻礙儀禮是個大罪,從重必夾棍致殘,從輕至少也得鞭笞一百。”心知無論錚錚或鏤媽都無須負責,只這會兒,正好讓鈍徒弟體會權通之法,他身上所負重擔,遲早都要交人移轉的吶!
“師父!”望天闊大驚。原以為望江關會看在與錚錚姦情……喔不……私……也不……總之看在錚錚多年來為望家寨盡心盡力的份上從寬處理。
望江關繼續說:“不過錚錚可算自首,又是代人受過,依律可減一半再半,剩下二十五鞭,按其女子身分減去五鞭,外族身分減去五鞭,最後十五鞭……”
“主子……”望天闊急急打斷,總算理會公私界劃,不稱師父了。“望家律法有云,”受者以德,減刑三一“,現在我不計較了,再給錚姑姑減五鞭吧?”
“對啊對啊……”人群附和:“本來就不幹錚錚姑娘鳥事,這罰不公。”
“眾議成城,依律亦減五鞭。”環顧大局,望江關微笑數算,像是理應如此:“所以,白苗錚錚犯這”立馬“之罪,按律當鞭笞五……”
“主子明察,”望天闊再喊,行了折躬大禮。“這最後五鞭,便讓天闊代錚姑姑受了吧!”
“喔?!”他眼眉一挑,裝作不懂。
“仔細想來,關於這事發展,天闊確有莽撞之處……”望天闊昂然,對著天缺和遲末末等人方向注目一眼,菂菂一直躲在暗處,不見表情。“再說,錚姑姑大義凜然明快行事的作風教人好生欽佩,天闊因此自請替罰,請主子成全。”
半晌。
望江關忽笑:“也好,這五鞭,就讓錚錚執法吧!”
“欸?!”望天闊困惑,眾人也丈二金剛不著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