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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了,如今不過是他一言,你便甘願這樣收留我,你當初對於身份的事瞞我,我不怪你,我本不應該管太多,只是想像平常人有個平靜安逸的生活罷了。”
她這樣說著,夙夜心裡卻是極明白的,她雖在玲瓏閣待了一段時日了,話確實極少了,今日是她主動同他問話,他亦是隱隱從她話語間得出了一絲欲離之感。
他像是遲疑了許久,才緩緩抬手覆在她纖細蒼白的左手之上,輕聲說道:“當初是我自願,若不是你留我,我恐怕早已不知橫屍何處,當初瞞你,亦怕你牽連其中,並非是為了有所謀。”
夙夜說到這裡,頓了頓,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一般,漆黑的雙眸帶著一絲灼灼的光芒,直看進她的眼底,“你和皇上之間的糾葛,我是知道的,這世間能尋到一份至情至性的愛,本屬不易,他能對你好,我便已知足,若在留在皇庭之中便顯得有些多餘,所以我才選擇到了這裡。今後你便好好留在這裡,我會照顧你的。”
玉曦長長地睫毛微微低垂著,她不動聲色地將手從他手中抽離出來,夙夜這話雖是委婉,聽在她心裡卻是異常沉重的,她即便再傻,亦能看出夙夜對她是有心的,當初他做她影衛之時,那時她不過是信任他,不覺得有他在自己便不會有任何危險,可是到了後來,夙夜對她的態度逐漸轉變,到如今便是再明顯不過了的。
所以連她都能看出來的東西,林煜又如何不會明白,他和夙夜之間本就有著特殊的血緣關係,他們的經歷都實在太過相像,所以才將命運聯絡在一起,他助他等位,他放他自由,將最重要的玲瓏閣交予他。
連她,都一併交給了他。
她多少是瞭解瞭解林煜的性子的,就像他所說的一般,即便是到死他都不會放她出宮,若不是有什麼不能同她說的事,他又如何能將她交給夙夜。
“夙夜。”她輕聲地喚他,她依舊是不習慣他被冠上獨孤瀝這個名字,她的聲音中帶著隱隱的無奈之氣,“你的好意我能明白,可我不能在此久留。你知道,若不是腹中的孩兒,我如今亦不知自己會變成何等模樣,正因為有了念想,所以才想讓自己的孩子能過得平淡,不再步他爹孃的後塵。”
夙夜微微一笑,收回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神色寂寥,“我知你意,夙夜本也不奢望什麼,若能留你在這玲瓏閣中便已是知足,我自也知道,你心中的掛念。”
玉曦垂下眼眸,緩緩飲盡那杯中的青檸汁,酸澀的味道不停地刺激著她的味蕾,像是唇角悽微的苦笑,亦像是朵零落的花朵,“本也不該心存掛念的,皇上是一國之君,他能將我送出宮,已是仁慈。”
夙夜略一沉吟,露出沉靜的神色,“你便不想知他為何會將你送到此處來嗎?”
玉曦苦笑,她當然想知道,可是卻仍舊強迫著自己不會想他,他能將她送出宮,必然是對她失望到了幾點,他對她心已死,說再說都是無意。
作者有話要說:
☆、北野之戰(一)
“知道了不過是徒惹傷悲罷了,這樣便是極好的,我不在他身邊,他亦不會顧及太多。”
夙夜看著她蒼白的側臉,似是被她情緒牽動,初次見到她,是那般天真爛漫的少女,時光卻改變了她許多,消不去的卻是那眉間濃濃的愁緒。
他緩緩開口說道:“玉曦,你終究是不夠了解他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夙夜如是說著,恍然想起那夜林煜命人從宮中駕出一輛馬車,因不能出宮太久,便同他約了半道相見,直到如今他仍是忘卻不了林煜將她交給他時的神情和話語,那種痛楚與不捨的神情,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那樣的平靜。
有須臾的沉靜,暖風吹拂在那竹葉邊,發出“沙沙”的聲響,她的一顆心,在他這句話中,沉入無盡的冰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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