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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或是夫人這樣的稱呼,她現在還是有點說不出口啊。
來參加婚禮的人還是挺多的,沈清疏去年襲爵之後,誠意伯府在勛貴之中又有了名號,這種喜事,也沒誰會拂人好意。
一桌又一桌地客套敬酒,即便是摻酒的水,沈清疏也喝了個肚飽,跑了好幾趟茅房。
到了散場時,夜色已深。
送完客,老劉氏拉著她的手,又哭又笑,「疏兒你長大了,今日你終於成親,祖母就是死也值得了。」
沈清疏無奈,「祖母,這大好的日子您說什麼呢?您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對對,我不能死,祖母還要抱重孫子呢?」老劉氏自責地拍拍嘴巴,又催促她,「你趕緊去洞房吧,早點生個大胖小子出來。」
沈清疏腹誹,再早她也生不出大胖小子,換她上輩子的身體,倒還有可能。
她攙扶著劉氏往裡走,「是,我這就去了,您也早點歇息吧。」
「嗯,對了,疏兒,你娘給你講…沒?」
「講什麼?」
「唉,就是那個,本來該你爹給你講的。」
「哪個?」
她說得含糊,沈清疏半點沒聽明白,看著老劉氏著急的表情一臉迷茫。
「唉,你娘是怎麼跟你說的!」老劉氏急得跺腳,湊近了她耳邊低語一番,又問她,「懂了嗎?」
「懂了懂了,」沈清疏只覺哭笑不得,還以為什麼呢,就是男女之間那點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後世這些都成了體系,會在生理課上明明白白地講。
「真的懂了?」
「真的,」沈清疏信誓旦旦地保證,想起來她娘可能是覺得她不需要,又趕緊打了個補丁,「我娘之前說過了,只是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老劉氏這才放心,催著她走了。
第21章
沈清疏硬著頭皮回房,站在房門前愣神。
今夜月色甚好,澄澈的月光灑滿了庭院,清晰地映出了她躊躇的影子。
她終於知道戰場上為什麼有那麼多逃兵了。以前她就很疑惑,那些人什麼時候逃不是逃,非要開戰了才逃。
現在才發現,戰前做再多的心理準備也不夠,真上戰場真刀真槍拼殺的時候,現實比想像得可怕多了。
譬如她現在,事到臨頭,根本不知道怎麼面對她的新婚妻子,她站了半天,甚至生出了逃避的想法。
她正發著呆,牆角那邊忽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清疏站那兒幹嘛呢?怎麼還不進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是啊,他怎麼一點都不急,不會是怕了吧?」
「哎呦,他不急把我給急死了,這裡蚊子好多,怎麼只咬我一個,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過去偷聽?」
「難道清疏不會?他平時就知道讀書,家裡也沒有什麼長輩教他。」
「不會吧,那我們豈不是可以笑他一輩子了。」
他們這邊聊得熱火朝天,自以為聲音非常小,沈清疏出眾的耳力卻聽得一清二楚。
這幾個損友,把她都給氣笑了,之前他們一個個還跟她正兒八經地告辭,搞半天根本沒走,還繞回來聽牆角呢。
這還了得,她本來打算立刻過去揭發他們,轉念一想又按兵不動,乾脆讓他們一直等著,吃個教訓。她在這兒發呆,還有人陪她,豈不是挺好的。
今夜明月高懸,銀輝穿過輕輕搖曳的樹枝,投下斑駁的影子,真有「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之感。
沈清疏打定了主意,悠閒地欣賞著滿庭月色,聽著牆角的竊竊私語,也不覺無聊了。
牆角一堆人卻是要急死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