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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就在我的掌心之上,長孫無忌的手指之下,沉甸甸的壓著一枚鎏金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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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火】………
《闇火》
一個人坐在鴿房高高的屋頂上,新麻粗硬的領子磨著脖頸裸露在寒冷中的面板,令人有種被鈍刃慢慢割首的錯覺。
“只是這樣就可以了嗎?”
“哎,也許還會再升高一些。男人們身子重,這種事情只能拜託您了。”
“啊啊,知道了……如果沒什麼需要我的事情,就讓在下於此處多坐一會兒吧。”
纖細的麻線在我的指節上栓了個繩結,在垂下一段弧線後急轉向上,一直延伸到夜空的墨色中。在更高的地方,一鉤銀月歪斜著綴在天空,孤冷清傲。
對危險敏感的鴿子們在我上來的時候就忽然一起飛走了,它們將自己渺小的身體掩藏在遠處的樹木中,窺視著天與地之間,那一枚散發著朦朧白光的“星”。
“這就是孔明燈麼,真是美麗啊。”小聲的讚歎著,我裹緊了披在襦裙之外的喪服。
站在鴿房下的男子依然沒離開,他安靜的看著我,過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您……已經拿到那個了吧?”
“是指這個嗎?”我甩手,夜色中一記暗金色穿過了凝重的寒意飛向男子那邊,他卻沒有接,反而突然單膝跪地。
那東西直接摔在地上的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又彈起後崩落到樹影裡。
“此物非同小可,請大人收回!”黑衣的男子全身匍匐在地面之上,大禮叩首,我能聽見他的額頭撞在石板上的響聲。
“大人?您家大人已經遠赴極樂了,不在此處。”冷笑。用手指去捻結在指端的細線,我別過頭去望向被樹影環繞地那處豪宅:“聽不見嗎,那邊的聲音?”
有人在庭前踏歌。唱著追喪的曲子,間歇地會傳來讓人厭煩的嚎啕。
跌落在地面地那東西詭異的在陰影中泛著光。我用繫著孔明燈的手撐著下頜,側著頭看著它——每當我握住那東西,夜羽都會狂亂的怒喝,我只能匆匆的藉著晦暗地光火看了一眼。
那銅牌約有三寸方正,上面鑄著“敕”字。背面還有一些被磨損到看不清的馬匹紋樣,但是無論如何我也能認的出這是一塊能調遣驛馬的馬牌。
“入這城的時候,在下就沒再抱著出這城的念頭。…wAp.1.所以那牌子在下用不上。”
那男人還要辯解什麼,我抬起手擺了一下讓他住口——一直都凍結一般靜止的空氣,突然的盪漾起了一波漣漪。
來了。
“真是沒有想到,老身還能活到見儲閣換主,節哀順便……”隨著風飄來的是老嫗一般,卻腔調詭異地人聲,初聞之時。那聲音還在百步之外,待到最後一字吐出,人已經來到了鴿房之下。跟著這聲音出現的。還有剎那間便湧到我身旁的柔美檀香。
不是香染地味道?
我從鴿房上探出頭,瞧著站在下面的人。剛才跪拜地黑衣男子已經起身。在他地對面,站著一位背後插著拂塵的年老宦官。
“聽說看見鴿房放燈就立時趕來了。唷,您就是儲閣地新統領嗎?”
“公公搞錯了,新主子……她在房上。”
下面的兩個人同時抬頭望著我,我和他們對視了一會兒,縮回頭蜷縮起來。
“果然是個女娃娃,”那宦官連聲咂嘴,口氣就像是哄貓兒從樹上下來的老婦一樣唸叨著:“這是害羞了吧?瞧我走的匆忙,連塊糖都沒帶出來。”
喀嚓一聲,手指抓著的瓦生生的被我掰成了兩半。
我現在真後悔自己為什麼沒在長孫無忌嚥氣之前,扯著他的鬍子狠狠的抽他幾個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