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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牛車搖晃著從巷子對面走過來,我剛側身從它旁邊擦過去,就聽見車內有人細聲細氣的喊了句“停”。
車把式叱住了車子,我聽見身後有人叫著:“都叫您停了,怎麼還跑啊,趕著去投胎麼……哎呀,說您吶,荀姑娘!”
站住身子,我回頭,車簾一挑,先伸出來了拿著一條翠綠絹帕的大手揮了兩下,跟著從車內探出來的一張臉上宮粉塗了有一指厚,眉毛剃了個乾淨,在額頭上用青黛點了一對蝴蝶眉;嘴角都用粉撲了,只在中間上二下一的點了三個紅點,遠遠看去就像是該是嘴的地方開著一朵三瓣的花。
我捂了臉咳嗽了幾聲遮過去先前忍不住笑出的聲音,又沉了一刻,等嘴角的抽搐平息了才拱手拜下:“見過蘭先生。”
“沒見過這麼糟蹋東西的,我這套衣服是做出來讓您有個事情的時候穿出去的,不是叫您穿了在這泥地裡滾的!”穿的比舞姬還顯眼的蘭先生見我如此不在意,氣急敗壞的在車上就跺腳,牛兒被他一嚇向前竄了一步,險些就將他直接從車裡晃出來。蘭先生慌忙扶了車轅,嘴裡依然數落著:“暴殄天物啊,真是暴殄天物!”
“真對不起,”我知道他這一說又不定到什麼時候,於是拱手道歉:“在下趕著有急事,所以……”
“有急事,個個都說有急事……話說,你們這些公子小姐們天天的時辰就比我少幾個怎麼的?剛才我都上了門要出去赴宴了,那璃光大人就趕著來拍我鋪子的門板,非要挑東西,早不挑晚不挑的……”
璃光已經回來了!
我腦中轟了一下,也顧不得泥水了,幾步跑到蘭先生面前一把將他的手臂拉住:“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哎喲!疼疼疼疼疼~~~~”妝師被我捏的慘叫,伸著蘭花指指著我的手:“放放放手我就告訴你……”
驚覺失態,我趕忙鬆開手。蘭先生長臉歪扭著,捧著自己的腕子又吹又揉了半餉,眼睛裡都要掉出眼淚來,我侯了半天,見他注意的都在自己身上,又開口求道:“先生,您快告訴我吧,璃光大人現在……”
“您、您可別動手了,我說,”嚇了一跳,妝師趕忙坐回到車內:“我聽他說趁著天亮要回學館看看,您也知道那邊都燒的沒什麼了,又死了幾條人命,估計他也就是懷舊一下吧……”
躬身,我向蘭先生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您了……這衣服,我回去後定會仔細漿洗,望先生放心。”
“不,不用了,”蘭先生拉下車簾,趕忙拍車板讓車把式駕車走起來:“您隨意,姑娘喜歡怎麼穿都成,您就是想回去當抹布抹桌椅都沒問題,真的,您隨意……”
蘭先生解釋的聲音直到車子從巷子口拐了彎還傳來,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剛才一時急切,用上了四成的力氣,幸好蘭先生從前是舞劍器的高手,否則普通人的筋脈已經傷了。
嘆了口氣,轉身,我跑向了城南的學館方向。
雨水落在地面上,將已經隱入了土中的煙氣又浸了出來,沒走到進前,便能聞見那燒焦的味道。失火的地方已經被清理出來了大半,倒塌的大件柱子梁木都已經被搬走了,只有地面上那些焦黑的大樹還尚未砍倒,它們立在那裡,像是從碎石焦土中伸出的一根根手指,插入天空。
提起裙裾,我邁過了地上依舊凌亂的磚瓦進入了學館中〕著那夜回憶中的路線,穿過倒塌的屋舍走向那放著更漏的地方。
轉過半塌的院牆,在一片殘磚斷瓦的中間,一襲白衣的少年背向而立,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哪裡,看著只剩下三面斷壁的更漏房,彷彿和這衰敗的景色融為一體。
靜靜的站在他身後的一塊倒塌的磚牆上,我輕輕呼了口氣,揮手。
一脈清風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