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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根金絲刺如黑麒麟的軀體,一根一根穿透那漆黑的骨,繞緊之後往外撕扯。
骨肉分離堪比挫骨揚灰,在這樣的極痛對比之下,那些心痛彷彿只是撓癢癢。
之前被宋烈烈刺如胸口地傷似乎都不痛了。
黎妄拼著最後一絲氣力,與宋烈烈目光交織。
「烈烈,我不喜歡你了。」
「所以,忘了我。」
他滿心都是宋烈烈,他不要宋烈烈記得他,記得今日的錐心切膚之痛。
他怎麼捨得,讓他的烈烈如此痛苦?
「宋烈烈,忘了我。」
這是黎妄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金絲纏繞他的骨頭,巨力將他的骨生生撕扯出來。
就好像有人在你活著的時候,用一把鋒利的小刀,一刀一刀把肉從你的骨頭上剔落,你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痛不欲生,便是如此。
「阿妄!阿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宋烈烈眼眸幾乎要噴火。
「你騙我!宋醉西!你騙我!」
「黎妄啊!!!」
「黎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赤龍憤怒的吼叫卻掙脫不開這陣法的金絲束縛。
火焰鋪天蓋地地燃燒,燒光竹林千里,染紅了天幕,赤龍身上紅鱗與血跡交織,在火光中紅得詭譎。
黎妄的骨,被生生取出,失去骨頭支撐的皮肉軟軟地攤在地上,不復生前威風。
宋烈烈已心痛得近乎麻木。
他想起那年初見,黎妄在繁花茂葉中露出的半張臉,眸若桃花,眉如遠山。
他想起再見時,戰場上那狠厲廝殺的黑麒麟大人,一把綺霜無懼天下。
他想起他們第一次共赴極樂,黎妄雖修為高於他,到底不如宋烈烈臉皮厚,便一直在下。
他想起黎妄愛吃糖葫蘆,愛放天燈,喜歡他掌心赤火在天空聚成的煙花。
他想起黎妄為他種的棠棣,已枝繁葉茂,亭亭如蓋。
他想起他在竹樓中,系在黎妄小指與自己小指上的紅繩,想起黎妄竟也求了一根,二人裁了紅繩一人栓了一根在手上。
自己的紅繩被收進乾坤袋,黎妄的呢?
宋烈烈茫然思望,卻什麼也找不到。
他的黎妄,永遠離開他了。
那黑色的麒麟骨上,還帶著未曾剝落的皮肉與血。
曾經明媚如春光的少年,離開了。
「師父!」少棋痛心的嘶喊打破了寂靜,靈蛇槍如虹,掃過七十七根金絲,斷了所有。
靈蛇槍,鋒利無比,可斷世間一切至堅之物。
司戰天君代代相傳的靈蛇槍,終於被少棋用來對抗她的師父。
黑麒麟的骨失去拉力,散落在地上。
宋烈烈目眥欲裂,龍身在拼命掙扎,被金絲絞落無數鱗片。
他滿身傷痕,他所愛之人骨肉分離,死在他眼前。
他卻無能為力。
他父親騙他多年,撫育照顧不過是精心算計。
他所愛之人,被他父親殺了,撕裂了皮肉,取出血淋淋的骨。
那個喜歡拿著扇子裝風流公子,與人為善特愛多管閒事幫助別人,喜愛濯濯的善良少年,終究是回不來了。
「師父!為什麼!?」少棋眼眶通紅,一身紅衣如火艷烈,竟是白色衣衫被血染了個透,呈現這般詭譎艷麗之色。
宋醉西冷笑:「若是事事都要有個原因,這世上便沒那麼多不公了。」
少棋便不多問了,一槍掃向宋醉西!
宋醉西輕易避開,唇邊笑意森冷:「你的槍法